等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只听“嘟”地一声,电话已经挂断。
干脆利落,毫不留恋。
张芷欣拿着电话就扑倒在床上,整张脸埋在被子上,肩膀颤抖,低低哭声在宽敞豪华的房间内回荡。
卧室门“噶嗒”一声开,张提年已经拄着拐杖进来,看着趴在床上哭的伤心的孙女儿,也只能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走到床边,在床沿边坐下,“芷欣,快起来,这样会压到伤口的。”
话语里,是满满的心疼与无奈。
这个孙女儿啊……终究是太过纵容了,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爷爷!”满脸泪水的抬头,原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显得有些恐怖。
眼泪迷蒙,肩膀也抖得厉害,伤心委屈的声音叫人听着分外心疼。
“芷欣,你这又是何必呢,子琛要是接你电话,早接了,何苦这样天天打,天天的糟践自己?”
咬着已经煞白的唇,虚弱的半个身子靠在了张提年的身上,“爷爷,我打通电话了,可是他说话的口气好冷淡,我刚刚跟他说伤口恢复的不好,那么可怜,那么低声下气,可是他都无动于衷,爷爷,你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芷欣,说到底,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当年要不是你给子琛下药,现在他会对你这样冷淡吗?”
“可是爷爷……。我为那件事已经受到惩罚了啊,我一个人在国外过了五年,在一个陌生的国家,一个人也不认识,爷爷,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有多想回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因为那样只会让子琛更加厌恶我。”
哭的越发大声,“爷爷,我现在已经改正了,为什么他还不肯原谅我呢?我那样做,也是因为太喜欢,太爱他啊。”
张提年听着叹了口气,“芷欣,听爷爷的话,忘掉子琛,何苦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折磨自己,又折磨家人?你是张家的孙女儿,难道还愁没人要吗?子琛不要你,是他眼光不好,芷欣,相信爷爷,你会找到比子琛更好的人的。”
从胸前的口袋里拿了一方白色帕子出来,小心的将张芷欣脸上的泪水的擦拭干净。
张芷欣从张提年怀里出来,绷直身子坐在床上,唇瓣已经咬的快要出血。
泪水一直不停的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将面前的床单晕湿了一大块儿。
“爷爷,可是我只喜欢他,只喜欢他,怎么办?我眼里除了他,已经容不下别的人,爷爷,你帮帮我,好不好?”
身子倏的往前倾,双手攥住了张提年的手臂,带着哀求、急切的口气。
“芷欣,你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呢?这感情的事,爷爷怎么帮得了你?”
无奈,却又带着隐隐的怒气。
挥开张芷欣的手,站在床边,“芷欣,你还是张家的孙女儿吗?为了个男人,成天里要死要活的,为了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为了个男人,连亲人都不要,再这么下去,只会让爷爷寒心。”
“爷爷!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可是,爷爷,没有他我会死的,会死的。”胸口的伤口因为激动,好像又裂开了。
缠着的白布,又渗出了丝丝血迹。
张芷欣捂着伤口,脸色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整个身子往前半弯着,头快要抵到床上。
张提年一见这情况,立马慌了,上前将张芷欣扶起来,眼睛有些发红,哽着脖子朝外叫道:“张嫂!快去叫医生,快去叫医生。”
——
顾子琛刚收了电话,准备进院子时,手机又响了。
“什么事?”也没看来电显示,只以为又是张芷欣打来的,语气可以说十分恶劣。
“哎哟,顾二少,你这是吃火药了么?大年初一就这么大的脾气。”
医院的办公室里,陆程宇翘着二郎腿,摸了摸刚刚打了喷嚏的鼻子,一派懒散的样子。
“有事说时,没事挂了!”没空理会这没营养的谈话,风吹来似乎有些冷,屋里才暖和。
“哎,别啊,好歹是大年初一,来个新年祝贺呗!”
“好,那祝你……”顾子琛顿了一会儿,“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啊呸!你这是咒我单身一辈子呢?一大早,没红包收也就算了,连回笼觉都没得睡。”
“呵呵!你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对你来说,估计一辈子单身也挺好的,至少可以给你更多的机会去祸害更多的女人。”
“我倒想这样啊,可陆家三代单传,就我一根独苗苗,要是在我这断了香火,你说,我是活还是不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