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的面前,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侍女赶紧奉了一杯茶给他,他轻轻地咀了一口,那样粗犷的一个人,可是这样静静地轻咀一口茶,竟也并未让人显得十分突兀。
不得不说,其实这个平北王,若是不现出他那残暴的一面,看起来,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佳男子。
精犷的外表,刚硬的五官线条。十分的雄伟。
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那样沉思着看着夏女。
夏女也看着他,不开口。
这样的两个人静静地对看着。有着一种,很是奇异的思绪在流转着。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如果如此互相静静对望着,想必,一般是有情意绵长的情绪在流转。
可是他们二人,却更像是,两只野兽,正在盯着对着,似乎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
一时灯火闪烁,他们两人朝灯火看了过去,原来是温儿在挑着烛台。
看着那一星火,被温儿挑起来之后,燃烧得更加旺盛,在这静静的石室内,发现‘兹兹’的声音。
打散了,两人的凝聚力。
还是平北王首先开口了,笑得几份虚假。
“皇后娘娘好定力,可惜你不学武艺,若不然,这一份沉着的定力,必能成为高手!”
“王爷过奖了,可惜哀家就是再有定力,也还是不能逃得出王爷的五指心啊?”夏女也学着他,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也许是她,与生一来,第一次,如此用心地斟酌着每一句话。如此说话咄咄不饶人!如此地,言不由衷!
“哈哈哈!!!”平北王一笑,转身看向夏女,眼神锐利:“看来皇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尽管已经是别人的阶下囚也如此?”
他不敢相信,这个女子,竟然能够镇定如此,面对危险,半分不见慌乱。依旧故我的淡然平稳。
尤其那一份气势,更是半分不弱,反而是越燃烧越旺的模样。
就如那一灯烛台,轻轻一撩拨,就会燃烧起更旺的火来。
“当然担心。”夏女说得轻巧着,嘴边带了半分笑:“哀家可是一个十分怕死之人呢,如何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呢?”
她一双眼,明亮却平静,水盈盈地看向平北王。
“担心?!本王可看不出你的担心在哪儿?”平北王道。这个女子,连眼中,也未见有半分慌乱,那样的平静,似乎她并不是被人捉了,而只是在自己的闺中。
“哀家话还未说完呢!”夏女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这才轻缓缓地道:“担心终归是担心的,可是担心又有何用,担心害怕也并不能够让我出得了这一件石室,既然担心了也只是白费功夫,倒不如省了那份心,幽然而处。”
她实话实说,说完笑了一下。
清秀而苍白的脸在烛光下,带了三分妩媚,竟然软化了人的心。
其实平北王今日来。主要是想来折磨她的,可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她的时候,他的主意,又开始变了。
他在她的面前,竟然做不到那么凶残而不分青红皂白。而且,还有点不忍伤害到她。
他一直摸不透自己的心绪。那一天,他擒住了她,竟然不忍看到她因为中了血蛊而虚弱得随时要消逝一般,而拿出了红血丹给她续元。
又怕她身体虚弱没人侍候,而在软禁了她的同时还派了两名侍女侍候她,甚至一应吃穿,更是全让人挑了最好的。
他在属下面前只是托词道这是因为她毕竟是个皇后,万不得已之时还有用处,看她如此虚弱不堪,若是死了,岂非一大损失。
其实他自己最是清楚,这全是因为他个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