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棠大喜,但他心中也有疑惑:“于统领,你?”
于震飞明白他想说什么,淡淡道:“我当然没有这个权力。在我来之前,王爷已经告诉我你会向他要人。而且告诉我,他同意向你派出五十位高手。”
韩少棠心中暗自震惊,面不改色道:“王爷真是天纵英才,深谋远虑。有此大才,何愁大事不成,天命不归?”
于震飞面露得意道:“这算不得什么,以后打交道多了,你就会发现王爷的聪明智慧,实在是难以揣测的。”
韩少棠当然又要赞美一番。当一个人的欲望暂时得到满足时,总是会变得宽容而慷慨的,但是当一个人的欲望长时间得不到满足时,也总是会变得偏激而怨毒的。
四匹快马冲入山道,山神庙前那火把映照下的两道人影眨眼间消失在身后。
转入官道,于震飞打马飞奔,三骑紧随其后。
他胸前的夹袋中躺着一封韩少棠写给齐王的密信,连他自己也不敢翻看。他心中有一丝丝的担忧,如果这封信落在他人手中,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骑在他右边的一骑,一开口声音尖锐刺耳:“这韩少棠还没有为王爷出一分力,就先要王爷派人供他调遣。这人打的好如意的算盘。”
于震飞冷笑道:“那算得什么?难道你没有见过民间的断头贷?你借的不过是一星半点的本钱,可是利息多到让你倾家荡产。”
那人嘿声道:“原来如此,还是统领高明。但不知这韩少棠明明已与朝廷定下书约,为何还要接受王爷的信约,以后两边有事,他到底帮哪边?”
于震飞道:“这就是人家高明的地方。这就是俗语中的脚踏两只船。火候掌握的好,两边得利。掌握的不好,就船翻人亡。真要抽脚的时候,也是找一条大船稳稳的站住。咱们依托着王爷这棵大树,吃香的喝辣的,人前人后都给咱们一点薄面。可是要论厮斗狠,勾心斗角咱们在这帮人面前,咱们不过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这帮人都是我们的祖师爷。你当江湖舔血几十年是玩儿的?”
那人不愤道:“真有统领说的这么邪乎?”
于震飞道:“不是我有心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刚刚命火把那位,青龙会三月分堂堂主顾愁飞,咱们几个在人家手里,谁也走不过五招。”
那人咋舌道:“那韩少棠呢?”
于震飞道:“我看不出来,也许最多需要一招。”
两旁的大树渐渐的密了起来。
于震飞等人将马儿奔驰的速度稍稍放慢了一些。
突然,他的寒毛竖起,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连心跳都慢了半拍。
借着积雪的反光,道路两旁的树林里,竟然有数道人影在与他们并驾齐驱。
只不过自己骑的是马,这些人影用的是两条腿。
他牙关打颤,强自镇定,用身边三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大伙拔剑,两边树林有人跟踪我们。”
伴随着他这句话,拔剑的不仅是他自己和他身边的三人,与此同时,那数道与他们并行的人影亦掣剑在手,寒光闪闪,从道旁跃出,杀将过来。
于震飞魂飞魄散,此时,头顶更有一张大网从天而降,迎面罩下。
在倒下前,于震飞竟然什么都没想,只想到他胸前的那封信。
信,送不到了。
???
官驿之中的一间花厅正灯火通明。
王怀忠和袁铁衣本来昨天早上就要起程返京,但这地方的知府一再挽留。加之这几天一直风雪交加,他们不得已又多呆了两天。
今日,他正和此处的官员做最后的告别。
酒过三巡,燃得正旺的火炉竟让这花厅变得闷热难忍。
袁铁衣走到窗边去开窗,他刚一开窗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年轻人,标枪一样站在窗外,一双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