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又是这只鹦鹉。”男子冷漠的脸上突然升起怒意。下坠的身形临空转向,飞脚踢向崖壁古松上大叫的五彩鹦鹉。
“夏统领,恭候荣成归来。”
鹦鹉似乎知他心情欠佳,未等脚到便飞离古松,跃到男子身后突然出现的人肩上。
“我的鹦鹉得罪你啦?”一个穿着非常随意的俊儒男子皱眉道。随意是抬举的形容,用凌乱才最为合适。抚着肩上的鹦鹉,他摇摇头,叹气。
“已经正午了,你刚睡醒。”不是疑问,是肯定。
“对。”男子拨开散乱的头发,转身。
以五行手法拍打凹凸不平的崖壁,便听得轰然巨响,百米高的山崖竟自行左移五丈,打开一个巨大的洞口。
“主人昨夜三更才歇,你晚些时辰再去见主人。”走进洞,待男子贴立身后,散发男子启动洞口边的机关,巨石自行移回原处,了无痕迹,“对了,把手洗干净。”回头淡扫,见到他指间干涸的血迹,他叮嘱。
“庄舟,如果我杀了你的鹦鹉煮汤喝,你会不会生气?”跟在他身后,男子突问。
“不会。”走在前方的男子轻声答道,听不出一丝火气,完全听不出。
穿过数丈岩洞,两人来到一方晴天之下。这是个美丽的山谷,夹在万壑丛山之间,鸟语花……不,没有花,全是绿油油的草。
“真的不会?”残忍地盯着五彩斑斓的鸟,男子嘴角有了淡笑,开始幻想拔了毛的鸟是何模样——鹦鹉山药蟒蛇汤,大补啊!
“不会!但我会剁了你拔毛的手。”突然转身,唤做庄舟的男子微笑,轻抚肩上的鸟儿,答得好轻好轻。
缥缈的语气引来男子全身的鸡皮,但,鹦鹉眯眼舒畅的神情让他刺眼,那双轻抚鹦鹉的手更让他刺眼。总之,刺眼!抖抖身,男子冷不防曲指弹向鹦鹉,引来火鸡般的鸟叫,人已飞快消失。
“记得洗干净你的手。”安抚着受到惊吓的爱鸟,庄舟冲已无人影的方向轻声叮咛。
无人应他,连哼都没有。
“夏无响,听到了吗?”这一句,带着威胁。
片刻,百米外传来一道轻哼,极不耐烦也极轻的哼。
“要喝鹦鹉汤,也没见你进过厨房。”勾起唇角,庄舟拉拉散开的领口,飘然离开。
“夏统领,主人没起身,您不能进去。”墨绿衣衫的守卫抬壁拦住急冲的人影,脸上是尽忠职守的严谨。
“滚开。”将手中的黑布包丢给守卫,夏无响浓眉一挑。
“夏统领……”接住劲道十足的包袱,守卫上前一步,死死拦住不让他鲁莽。
“无妨,进来吧。”低沉慵懒的男音突然响声,飘荡着充斥在两人耳边,震得两人心头一麻。
“主人!”守卫惊异低头,为自己的失职不安。
“没你的事,退下。”低沉的男音仍然带着些许慵懒,却听得出清醒不少。
“是。”将手中包袱放在门边,守卫退下。
“无响吗?还不进来。”屋内的男子催促着。
“我进来了。”挑眉一哂,推开紧闭的丈高朱门,夏无响依言踏入,心头竟涌起莫名的紧张。他也会紧张?是的,在面对他的主人,即便是嗜杀成性、冷血无情的他,仍是忐忑不安。
“咿——呀!”随着朱门的慢慢开启,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绿色。
在踏入门槛时,他不忘抬头看一眼门上的大字——浅叶苑。这片山谷是世人闻之变色的杀手组织,浅叶组的隐身之所——浅叶草谷。这儿,是他的主人特别修筑的居所——浅叶苑。
一个很宽阔的院子,除了背靠山崖修筑了一幢二层高的居所,整个院子里全是草,而且,是特意让人挑选上好的草种,一颗一颗种出来的草。
两层高的居所全是石块堆砌而成,顶部朱红的岩石上,刻着三个淡淡的大字——浅叶楼。石楼内,宽广的石厅中挂着墨黑的“浅叶居”三字,苍劲有力。而……石楼之上,住着一位……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女子,庄舟是这么告诉他的。
想必女子是主人的禁脔。好在他素来对女人没多少兴趣,也不想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