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温柔又带着几分紧张的语调,让林织夏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带来的慌乱也稍稍褪去了些。
“我……我没事……倒是你……”林织夏赶忙回应道,她的声音还有些微微发颤,毕竟刚刚那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可话说到一半,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片湿腻腻的东西,那异样的触感让她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缓缓打开手掌一看,只见掌心处一片鲜红,那刺目的血迹在她白皙的手掌上显得格外扎眼,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花。林织夏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急切地说道:“你……你流血了……”
她的目光顺着血迹的方向看去,发现傅栩安的手臂上不知何时被玻璃碎片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正不停地从伤口处往外渗着,顺着手臂缓缓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和那些玻璃碎片混在了一起。
原先那保卫头头刚走出去没多远,还没等完全走出地下停车场呢,就听到身后传来玻璃器皿摔倒在地上发出的那阵令人胆战心惊的破碎声,紧接着便是人的惊呼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也顾不上其他了,立马转身,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赶。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原地,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混乱又让人揪心的场景。只见满地都是玻璃碎片,在那一片狼藉之中,傅栩安正微微皱着眉头,手臂上鲜血淋漓,而林织夏则一脸焦急地站在他身旁,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
“这……傅……傅先生……我现在立马就去叫救护车!”保卫头头看着傅栩安受伤的模样,吓得脸都白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傅栩安那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啊,这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儿,万一追究起来,自己作为这地下停车场的保卫人员,首当其冲就是第一个要遭殃的,搞不好工作都得丢了,还得面临一堆麻烦事儿呢。
“不……不要……不要惊动我二叔,我自己包扎一下就好……”傅栩安赶忙出声制止道,他可不想把这事儿闹大了,尤其是不想让傅钦洲知道。他心里明白,傅钦洲今天也会在夏色,要是这会儿叫人来,消息肯定会传到傅钦洲耳朵里的。
他可不想被二叔逮到自己在这儿受了伤,到时候又得被念叨个没完,而且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别的事端呢。
而此时,就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里,傅钦洲正静静地站在那儿。他双手抱胸,身姿挺拔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峻,那深邃的眼眸里此刻正阴沉着,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透着压抑的气息。
他眼神阴冷地看着傅栩安和林织夏两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也不知道是因为傅栩安受了伤,还是因为此刻林织夏看向傅栩安那关切的模样,总之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那眼神仿佛要在两人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一般。
保卫头头正慌乱无措着呢,一抬眼就瞧见了傅钦洲的身影,他赶忙恭敬地挺直了身子,脸上满是敬畏之色,大声喊道:“傅总!”那声音在这地下停车场里回荡着,带着一丝紧张与忐忑。
林织夏原本正满心担忧地看着傅栩安的伤势,听到这喊声,下意识地就回头看了过去。这一回头,目光便直直地对上了傅钦洲那冷漠至极的双眼。
他的眼神仿佛冬日里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种让人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就那样静静地注视着林织夏,好似要将她看穿一般。
林织夏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嗖”地一下就蔓延到了头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被猎人冰冷的目光锁定,那种恐惧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全身。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咚咚咚”地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嗓子眼儿了。
在这一刻,她甚至都不敢轻易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就那样愣愣地和傅钦洲对视着,整个大脑都陷入了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哼,没有想到啊,栩安你大名在外,沾花惹草到,就连夏色的小姐,你都感兴趣了……”傅钦洲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满是嘲讽与不屑,那话语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分明就是在暗指傅栩安饥不择食,什么样的女人都要,竟然连在这种场所工作的林织夏都不放过,言语间尽是对傅栩安的揶揄和贬低。
林织夏听了这话,顿时语塞,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尴尬地站在那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她心里清楚,傅钦洲这话看似是在说傅栩安,可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在羞辱自己呢,在他眼里,自己或许就是个可以随意被人轻看的角色吧,想到这儿,她心里就一阵酸涩与委屈。
“傅总,我不过是看到这位小姐有危险罢了……刚刚情急之下,若是你,你也会这样做的……”傅栩安倒是不卑不亢地回应着,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对傅钦洲这话也有些不满,自己明明只是出于好心,想要保护艾莉不受伤害,怎么到了傅钦洲嘴里,就变得这般不堪了呢。
他试图解释一番,希望傅钦洲不要误会自己的本意。
“我正准备找傅总商量一些事情……”傅栩安又接着说道,他想着既然都碰上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傅钦洲聊聊之前一直想谈的事儿,也好转移一下话题,别让气氛一直这么尴尬又充满火药味。
“是吗?我今天没有空,改天再约吧。”傅钦洲却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扔下这句话后,便将目光再次投向了林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