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鸣彦抿了抿唇,“我明天没什么事。”
“今天我才把材料报道出去,怎么可能没事。”景岚靠在墙上,声音有些虚弱,“回去吧,今天你陪我这么久,我已经很感谢了。”
“材料的事我已经提前交代好了,等过一段时间风头就应该会转到方创那边去了,中拓不会受太大损失,最多只是罚点款。”
监管局都已经出面了,怎么可能只是罚点款的就能解决的了。但景岚此刻也懒得管他是用了什么手段还是在安慰自己,她的精神已经无法支撑她去想那么多了。
“杜鸣彦,”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想自己待一会。”
她也不想客套那么多,便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沉默片刻,景岚只听得耳畔传来一个好字,紧接着便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
世界静得仿佛只剩下景岚一个人。
面前是一扇墙,没有任何色彩,只有死寂一样的白。
景岚记得很久之前,她在医院做过一次采访。
被采访人是一群守在icu门外的家属。
那时她理解不了,人为什么能一夜苍老,为什么会嚎啕大哭,为什么砸锅卖铁也要挽留一个本就不留于人世的灵魂。
现在她理解了,死亡不是一个人的离去,而是两个灵魂的撕扯。存活于世的那个人,将用余生治愈撕扯的伤痕。
这漫长的治愈过程,又是几人能熬得住的。
她原以为自己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
但世事无常,命运总在不经意间给出她一些不想明白的答案。
收回情绪,景岚拿起手边的包,找到自己的手机。
调出拨号键盘,她按下那串刻在脑海里的数字。
今天发生的事,她必须得弄个清楚。
按下拨号键,关于那个女人为数不多的回忆在眼前闪现。
可还没回忆完,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机械女声。
景岚忽然笑了一声。
笑完,她又觉得无味。
有什么可笑的呢?
痛苦的只是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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