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妻子把女儿带走后,陈宽便和景岚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两人面对面坐着,互相等着对方开口。
最后还是陈宽坚持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名单的事情是我动了手脚。”
景岚的视线从窗外移到他身上,“为什么?”
“我已经忍够了,”陈宽压着声音,“从前是卢定辉,现在是你,这种被人骑在头上的滋味我忍够了。”
“所以呢?”她问。
“所以我不想再忍了,我已经熬了这么多年,我想当个人,我想得到我应有的权力,我有什么错!”
陈宽额间青筋暴起,但声音还是压抑着。
看得出来,他的怨气已经积攒到了极限阈值。
只是,还差一点。
不过景岚也能理解,好不容易要熬出头了,以为可以不再受人限制,却被自己这个小辈骑在了脖子上。
兔子逼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人呢。
果然,自己还是太年轻,把控权力的尺度还是嫩了一点。
但这不代表,他陈宽在背后阴自己这件事没做错。
“你想要的没错,”她说,“但就算现在你拿到了卢定辉的位置,你觉得你坐得稳吗?有多少人在虎视眈眈,有多少人又在暗中蛰伏。在没有任何倚靠的情况下失去我这个帮手,你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听到这么赤裸裸的评价,陈宽又气又恼,气的是她目中无人恼的是事实确实如此。
如果不是他庸碌,何至于被卢定辉控制这么多年,也何至于这么多年都在空悲切。
台长的位置,也只不过是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人,贵在自知啊。
“如果你还想当台长,我可以继续帮你。”
景岚的一句话,将陈宽从惆怅中猛地拉回,“你不是已经和卢…”
“你只说想还是不想,其他的不需要考虑。”
反正卢定辉这两年也就升到总局去了,景岚觉得自己没必要在这时候跟陈宽撕破脸。
毕竟要换了别人,她还得花一番功夫去斗,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不如利用他细细磨一下手上的茧子,以后才能抓得更稳,更游刃有余。
陈宽当然不知道她的这些弯弯绕绕,只要台长的梦能够做下去,他就绝不会放弃,但同时他也保持着一丝警惕。
“之前的事,你不怪我?”
“陈台长,”景岚靠在椅子上,“未来我在台里还要仰仗您呢,恩怨不过浮云,谁能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