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今晚她只是个小小配角,行事也本本分分,偶尔冒一两句熨帖人心的笑话,一桌子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韩教授的夸赞和推荐,一顿饭的功夫,剧院那边的几位领导都不住地点头认可,孙丽荣院长更是直接招手唤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这几乎已经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中后场时,于舒然女士突然来了个电话,兰泽有心事,正好寻了空隙出去透气。
长廊最深处是安全通道,隔着厚厚的防火门,与外头这片繁闹形成鲜明对比。
兰泽虚扣上防火门,给于舒然回了电话。
电话听筒里的嘟音与通道的脚步回音同频,兰泽指甲轻抠着墙上纹理,想了些有的没的。
今夜这场局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兰理。
可兰理与京城这批人早在二十年前就断得一干二净。二十年,在这样人情冷暖的圈层,早就等同于一介透明人。
可她还是向于舒然求了个证,于舒然本意是来关心她,听了她的倾诉后,难得默了一下,很是保留地告诉她:“你爸最近在俄罗斯那边谈生意呢。”
兰泽更疑惑了,不是兰理,那又是谁?
程爷爷吗?
可要真是程爷爷,按他老人家一贯的行事风格,又哪里是这样遮遮掩掩的?
兰泽低头摩挲着栏杆扶手:“没事儿我就问问,你做实验多注意安全。”
于舒然在那边笑起来,说着一些“有你爸在我怎么会有事儿”的恩爱语录。
自家亲爸妈感情好,这样的情形兰泽早习以为常。她面色无常地挂断电话后,脑海里仍然想着那位招呼韩教授的神秘人。
怪吊人胃口。
这年头干了好事儿都不留名的么?
正沉思间,防火门忽然“吱呀”一声,有人推门出来。
豫园内有专供抽烟的场所,这种安全通道向来没什么人踏足,兰泽想着大概也是个躲避饭局应酬的人,于是随意回头望了一眼。
看清来人,兰泽惊怔在原地。
而郁岑面色平静,反手锁上了门。
压根不必费心思去猜彼此怎么会站在这里,今日能在这个地方碰见,自然都是有应酬在身。
她无声地望着郁岑片刻,二十四五的男生,平时细软的头发往后梳了个背头,身体单薄气质文艺,穿上商务作派的衬衫西裤,竟有种故作成熟的违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