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记得,当初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他也没忘自己的练习,一呆就是一整天,那个时候,她就会提着一袋舒芙蕾耐心地候在琴房外,等到他出来后,便捧着袋子甜甜一笑,说郁岑,你今天让我等好久,要请喝奶茶哦。
这姑娘从未说过任性的气话,永远像颗太阳,暖得人骨头都是舒服的。
所以她这样好,又让他怎么彻底放得开手,将她拱手让给其他男人?
可兰泽听着那些话,却毫无波澜。
其实那些她也已经听不太清。
她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唯在一处——病房走廊的入口。
医院八点过后便清空了闲杂人等,为了病人更好休息,走廊隔空开着小灯,忽明忽暗,看什么东西都模糊而朦胧。
她看着,想着,盼望着那个地方下一秒就会出现那道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可是没有。
时间从晚上八点指向八点十分,仅仅十分钟,她却过得度秒如年一般煎熬。
手机依然还在自己手上转着。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响起。
她咻地转过头。
一名护士从面前走过,抱着一床被子进了某个病房。
身影闪进病房,门开了又合,她垂下眼。
郁岑见状,询问道:“在等什么人吗?”
她模样心不在焉的,没回郁岑。
护士进了病房又从病房出来,脚步声走动来走动去,窸窣一阵后,夜很快再次归于宁静。
在那之后,她又等了很久。
郁岑停停顿顿的,仿佛说了许多话。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觉得这么难熬,可谁知竟然才过三分钟。
而她却已经迫切到想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他今日是否还来,今天不来,明日来吗?
可好似赌气一般,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又被她刻意压制下去。
郁岑也静静瞧着她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时间在无声无息地流淌,有人在祈祷慢一点,有人却在祈祷快一点,再快一点。
入口处始终不见人来。
终于,像是妥协放弃了一般,她动了动,直起身。
然后对郁岑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太晚了。”
郁岑哑然,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偏偏就是那时候。
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生生破开医院这片寂静的氛围——有人携着一身风尘,匆匆往她而来。
哒、哒、哒……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