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应下,想反悔就难了,特别是叶守义那般重信重诺的人。
芳兰这个消息送的十分及时,她自然不吝于厚厚的赏,万事总是先做准备的好。
叶青殊心情好,又逢喜事,特意挑了新做的蕊红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下系妃红蹙金鸾尾长裙,内里金红丝绢立领中衣露出金线暗纹的金红衣领。
华丽繁复,颜色鲜艳的鸾衣鸾尾长裙很容易夺去主人的光彩,让人一眼只能见衣裳,看不见穿衣裳的人,穿在叶青殊身上却越发衬托出叶青殊的丽清美来。
叶青程眼前一亮,笑道,“阿殊今天的衣裳穿的好”。
叶青殊挑眉,“我哪天的衣裳穿的不好?”
叶青程凝目认真想了一会,“去年十月初八那件你穿的那件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有一朵芙蓉花绣的不太好,靠右下方的一片花瓣十分奇怪”。
因为那是她绣的!
叶青殊的笑容顿时多了三分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去年的十月初八,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我穿的什么裙子,裙子上什么花,花上的花瓣什么样子,兄长都能记得?”
叶青程坐下给她盛了碗香米粥,将勺子递到她手边,随意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当时还提醒了芳圆要认真督促绣娘”。
所以说芳圆也知道了!
叶青殊咬牙,“兄长还真有闲情,这样的小事都能注意到,还能记这么长时间”。
叶青程眉目微动,“女儿家的体面最是紧要,就是裙子上的一朵花,也不能大意了,怎么能是小事?”
叶青殊,“……”
最烦他这样了,让她想挑事都挑不起来!
叶青殊夹了块芙蓉豆沙卷,愤愤咬着。
叶青程柔声哄道,“好了,是我不对,一时没反应过来那朵花是你亲自动的手,多嘴说了一句”。
叶青殊恼羞成怒,差点蹦起来,“那朵花才不是我绣的!我只是生气我穿对那么多次衣裳你都不记得,独独错了那么一次,你就记这么长时间!”
叶青程叹了口气,看来这朵花是过不去了,“十月初九,你穿的是软银轻罗百合裙,十月初十,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十月十一,松花色百蝶穿花的八幅湘裙”。
“十月十二,天青绿垂柳暗花绸缎长裙,十月十三,烟霞色洒丝月蓝合欢花弹绡纱裙,还要往后,或是往前说吗?”
叶青殊瞪大眼睛,“其实你在唬我吧?”
叶青程说的裙子,她都记得,也确实在那段时间穿过,但如果不是比较特殊的像那件柳青色芙蓉满开羽纱裙,哪天穿的哪件却不会记得那么清楚。
叶青程又是男子,若是日子特殊或是衣裳特殊,扫一眼记住了还有可能,这般像背书一样背她哪天穿哪件裙子
话说兄长大人的记忆力不会变态到这种地步吧?
叶青程微微一笑,有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记,就会深刻脑海,如她的一颦一笑,如她的一言一行,如她的一衣一裙。
叶青殊决定立即转变这一注定会打击她引以为傲的记忆力的话题,“昨晚祖父和你说什么了?”
叶青程笑着将叶老太爷嘱咐他,以及嘱咐叶守仁、叶守义好生指导他殿试要旨的话一一说了。
兄妹二人说笑着用了早膳,叶青程便回了积微院,叶青殊则往咏雪院而去,叶青程的亲事,她不方便开口,总还是要支氏出面才好。
支氏还沉浸在昨天的喜悦中,见了叶青殊拉着她说了半天叶青程殿试过后要怎么庆贺,商议着什么时候回支国公府报喜。
又叮嘱叶青殊安排好放榜当日去看新科进士打马游街,七七八八的说了半天。
叶青殊耐心陪她说完,这才提起了叶青程的亲事,她没有避讳支氏,直接说自己在庞氏那安插了人,偷听到叶守智想将闫怀婉许配给叶青程。
支氏倒是没听出什么异常,只道,“程哥儿的亲事,定是不能轻忽的,你还未出阁,不要管这样的事,你父亲定然有主意的”。
叶青殊不敢直接说自己就是不放心叶守义,委婉开口,“父亲一向疼爱姑母,姑母一旦开口,父亲多半就会许了”。
“母亲您也知道,兄长看起来温和,其实十分有主见,亲事,最好要兄长自己满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