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的生父、生母没有任何半分眷恋孺慕之心,对阴错阳差来到他身边,极有可能是他同胞兄弟的阿昭,却根本无法硬下心来。
这一个又一个的,全部流露在外,他还真是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阿昭,很多事都不是能用杀人解决的”。
阿昭懵懂,“啊,不能杀她啊?”
叶青程肯定点头,“嗯,不能杀她”。
阿昭手里拿着啃的乱七八糟的麦芽糖,表情茫然,“那要怎么办?”
叶青程拿出帕子,低头擦去他嘴角粘上的麦芽糖,“这世上没有谁能万事如意,不高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不想看到你不高兴”。
叶青程心头发软,脸上就不自觉露出笑容,“我只是有点累了,事情又多,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说着不等阿昭再说,转移话题道,“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吧,不要叫叶大哥了”。
他们不要你,我要你!
阿昭点头,想想觉得不对,又问,“为什么要叫大哥,不叫叶大哥了?”
“叫大哥更亲密些”。
阿昭恍然,心头却总觉得别扭,别扭了半天,终于想到了问题所在,“那之前,我们一直都不亲密?”
叶青程,“……”
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果然他的智商已经连阿昭都比不上了吗?
……
……
叶青程心浮气躁焦躁难安,根本睡不着,索性也就不睡了,看了一夜卷宗,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才洗漱了换了衣裳往芍药小院而去。
不想却被杜鹃拦在门外,叶青殊还在睡。
叶青程默了默,开口道,“时辰不早了,阿殊还要去支国公府,再迟我上衙就迟了”。
杜鹃笑道,“大爷也是知道的,若是姑娘没睡好被吵醒了,定然是要不高兴的,大爷却也不能耽误了上衙,奴婢刚刚已经自作主张,遣人去支国公府,请大表少爷或二表少爷来接姑娘一接”。
杜鹃总是如此周到的无可挑剔,叶青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默然站了会,朝杜鹃拱了拱手,“那就劳烦杜鹃姑娘和阿殊说一声抱歉”。
杜鹃避开不敢受他的礼,“大爷言重了”。
叶青程转身离去,屋内叶青殊捻着佛珠的动作颓然止住,整整一夜,她念了整整一夜的佛经,却还是无法静下心来,她甚至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
上辈子,一直到她死,叶青程背上那半朵金凤花的事都没有暴露出来,她根本不知道他身上流淌的竟是整个大萧最尊贵的血脉!
她上辈子因着要帮叶青程走的更远,对京城的人脉关系理的很熟,对皇家的事也大多了解。
十七年左右前,皇室降生的孩子左也不过那么几个,排除好生生做着皇子龙孙的,排除不可能的,最有可能的只剩下两个。
一是秦王妃所出嫡长子,据闻养的极为康健,却在满月酒上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暴亡。
当时秦王妃差点都疯了,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抓着剪刀冲到皇后和太子妃面前就要杀了她们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虽然秦王妃没伤到皇后和太子妃,德昭帝却还是雷霆震怒,要降罪秦王妃。
秦王为护秦王妃周全,自请出京就国,一直到现在都未再踏足京城半步。
另一个就是永乐长公主和安王的生母华贵妃所出皇五子,华贵妃当年极为得宠,到得四十岁上还怀上了第三胎,德昭帝欢喜异常。
不想皇五子降生不到一个时辰便夭折了,华贵妃伤心之下一病不起,直到三个月后,安王妃生下安王的嫡长子才渐渐好转。
不过安王那个嫡长子也没能长命,养到四岁了,却还是因为一场高热夭折了。
安王妃生产时伤了身子,又心伤长子夭亡,隔了好几年才又怀上了,不想却又碰上了安王与支其华掉入冰窟之事,一尸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