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大战后,不光是魏蜀吴三国疲惫不堪,偃旗息鼓,马谡也累的够呛,不得不在微县多停留了几日。方才启程赶赴西县。
天下难得地进入一段和平期。
三人乘两马,出了微县,于山道间徐徐而行。
张休单独乘坐一匹马在前,肩头扛着一根扁担,扁担两头各自站着一只大花雕和一只黑鹰。
大花雕昂着头,神态孤傲;小黑鹰低着头,闷闷不乐。
这只大花雕是马谡与郝昭在陈仓相持时,自己送上门来的。
当时大巫师正在府中后院跳舞,大花雕从天而降,落在一旁强势围观。大巫师只一眼便喜欢上了它,遂在微县府邸给它安了个家,并日日训练它。
自那以后,小黑鹰就失宠了。
大花雕的模样极其神俊,体长约有四尺,翼展约八尺,长喙和双爪都是金黄色,除了臀部和下背部的羽毛是白色,其它所有羽毛都是亮黑色的。有两条相当宽的白色“带子”从颈底开始,覆盖部分前襟并穿过肩膀与在背部的白色部分相接,在黑雕摆出正面后背面姿势时,前襟会形成一个清晰可见的“V”形,后背则是一个开口向上的“C”形。
它的力气很大,可以驮动一个成年人低空飞行百步左右。
所有人都对乖巧懂事的大花雕爱不释手,包括张休。
这次攻略西羌,他自告奋勇挑着两只猛宠上路。
而两只猛宠现在的表情,正好代表了它们的弟位。
一路无话。
西县,雍州刺史府,前厅。
马谡放松地将自己的身体扔进一个太师椅里,两条腿摆在简约而不简单的大圆木茶几上,透过两只脚面之间的缝隙,一边悄悄地与大巫师眉目传情,一边侧过头和老将赵云寒暄。
“赵老将军,照这样说的话,前次佯攻天水你做得非常好!那张郃愣是被你吓得一个月没睡好觉。”
马谡的声音很平和,隐隐带着一股子上位者对下属讲话的架子。并没有意识到无论军职还是爵位,亦或者官位,赵云都在他之上的事实。
但赵云对此丝毫不以为意,拱了拱手说:“是这样的,幼常。其实我带去的不是五千人,而是九千人,头十天,我军每日行十里;之后十天每日二十里,在距离上邽城还有八十多里时,我军分兵两路,一路为一千人,仍以每日二十里的速度往上邽进发,另一路八千人以每日百里的速度直扑冀县。可即便这样,仍没能拿下冀县,赵云愧矣。”
想法是好的。
马谡随意地摆了摆手,轻笑一声:“赵老将军不必自责,此一路本就是佯攻。再者说,即使拿下了冀县,我军分兵二处,焉能尽皆守住两城?”
赵云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这种情况倒是他没想到的。
“老将军,现在还不是我军拿下陇右五郡的时候,一旦时候到了,我军不需攻城,魏兵自退。”
赵云又一怔:“幼常,此话何意?”
什么叫时候没到?
马谡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陇右五郡是魏国最穷困、最动乱的地区之一,仅次于凉州。魏国每年要在这两个地区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维持民生与安宁的同时,还得不到一点好处。所以,陇地和西凉实际上是魏国两个沉重的包袱,我若逼而不取,魏国必然疲于奔命。”
“理论上来说,这两个郡足以拖住魏国腾飞的脚步。所以,在我蜀汉到达一定的实力之前,是不应该有这样盲目的军事行为的。”
“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呀!”
赵云脸显愧意,微微低下头道:“是赵某思虑不周了。”
马谡收起笑容,说道:“赵老将军,西县为武都郡北大门,扼守蜀汉西北门户,更是通往羌地的必经之路,西县若失,则武都阴平难保,武都阴平若不保,我蜀汉危矣!”
“是以,不到万不得已,西县人马不可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