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公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宫中原本是一潭死水,可偏偏江少主你来了。皇上召你入宫,他的用意你懂吗?江少主,你,可想好了吗?”
“我……”
江如济其实并没有想好。
他此时才明白青帝是想要扶持二皇子,以此来制衡帝后,他今日的冒失,不仅得罪了帝后,也得罪了青帝。
可如今江家势微,局势不明朗前,江如济也不能孤注一掷,真正是左右为难。
陶公公见江如济久久不言语,宽慰道:“江少主既然来了乐寿宫,你就成了三皇子的势力。既来之,则安之。三皇子有了你,必定如鱼得水。”
两人交谈间,不觉来到阔如轩门前。
陶公公注视着他,微笑行礼道:“好了,杂家送到此处,先行告退,江少主早些歇息。”
“陶公公讲的这个故事,我听懂了。多谢公公提点,在下感激不尽。”江如济谢道。
江如济又把白天发生的种种,陶公公的话细细又琢磨了一遍。
他想到青帝那颇有深意的眼神,他觉得青帝并不只是仁厚宽和,无力掌控皇权的帝王。
他又想起三皇子张口撕咬,大嚼鹿肉的情形,鹿是他族的神灵,帝后故意做成菜肴,又只赐给他一人食用,杀人诛心,此举也太过残忍。而三皇子孤身一人身处后宫,定是万分艰难,江如济不禁对三皇子生出几分同情。
想着想着……
江如济脑中竟然浮现出灵珠郡主金云骞的身影,灵动跳脱的她,弯弯的眉毛犹如皎洁的月牙,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如夜空中璀璨的明星,闪耀光华。
白日她畅快喝酒的样子,明媚的笑颜,如同春日的阳光。
幸亏她的混闹,帮我解了围,我还没来得及向她致谢,三日后,她定会去那方唐巷子。到时候,再……
想到此,江如济脸上显出一丝笑容,只一瞬间,他又想到她的父王夺了江家的兵权。
我不该想她,宣南王世子金夜狄处处针对我,金云骞白天在围场,更是射杀无数生灵,视生命如草芥。她是金家人,身上流着金家的血。
或许自己只是被她迷惑罢了。无论如何,我是不该对宣南王府的人有好感的。
江如济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如济,你睡下了吗?”是三皇子的声音。
江如济不再乱想,擦好身子,套上中衣,湿发用发带绑好。宫人也退下了。
江如济走到庭院中,看了一眼漏刻,对三皇子道:“已是子时,三皇子还未安寝,有事吗?”
私下三皇子早免了如济对他的礼节,说话也可不用敬语。
三皇子哑声道:“如济,以后私下里,你就叫我卫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