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时候,周慧娘趴伏在夫君怀里,开始慢悠悠盘查起来。
好在楼岚早有准备,只说了些自己幼年失怙母亲改嫁,自此吃百家饭长大,后于山野中抓野鸡时遇到个重伤濒死的老头子,得了对方眼缘,于是获得一甲子功力之类种种的话。
总之就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他变孤了,也变强了。
周慧娘再是聪慧,也只是个生长在小镇里的姑娘,所见所闻有限。
被楼岚这么一通揉杂了各种老套爽文爽剧的套路一说,顿时听得心旌神摇热血沸腾,恨己非是男儿身,也好跟随楼岚的叙述这么走上一遭。
楼岚一看,心说这可不行,不能给娘子起个坏的认知启蒙。
于是他揽着慧娘,又沉沉说起那些掺杂着利益私心的纷争,那些暗藏着肮脏与丑陋的算计。
最让人深有体会的,自然少不得赵云昆师兄弟所遭遇的这一切。
“天山派无缘无故被传有什么前朝藏宝图,殊不知天山派开山立派二百余年,作为镇门之宝的武功秘籍更是早在开山前就由祖师爷构建完善。前朝覆灭,也不过才几十年前的事,怎么可能有人敢轻易去往秘籍中藏什么图?”
这些事不过稍微一想就能想出许多破绽。
可江湖中依旧有如同鬣狗一样蜂拥而去的诸多人物。
这是真的每个人都脑子坏掉了?
当然不是。
不过是知道有利可图罢了。
周慧娘听得满是唏嘘,“如此看来,是有人故意用天山派来算计什么?”
用别人的满门传承性命来算计,着实可怕。
楼岚“哼”声道:“可不是么,只希望赵小兄弟他们能平安无事。”
至于算计的到底是谁,楼岚也只心中有些许猜测。
只因没有证据,或是更确凿的消息,因此并不草率地说出口。
两夫妻絮话良久,很快就从江湖纷争转到了自己家的未来。
慧娘问楼岚,以后是否要教孩子们练武,楼岚并不强求,只说看孩子们自己的选择爱好,不过就他作为父亲而言,自是希望孩子们能学些保命防身的手段。
“不管在哪个朝代,要想平平安安,不为他人随意捏死戏弄,少不得需要手握足够震慑贼人的资本。”
区别,也只在于是名,是力,还是权钱。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楼岚就跟老丈人一起赶着驴车前往小镇上的衙门禀报昨日有疑似魔教中人内讧械斗死了好些个人的事。
有事的时候,官差可能来得最慢,可像是这种给江湖人,特别是疑似魔教中人的江湖人收尸,那官差们可就来得一点都不慢了。
谁不知道朝廷里上面的大人物早就对如今侍武行凶、将朝廷将衙门视若无物的江湖中人深感厌烦,专门建立的风行卫便是用以介入江湖事务。
他们来收的不是尸,而是顶头县令官老爷们的政绩啊。
到时候这些魔教中人也不是东福客栈来报的什么内斗械斗搞死的,而是他们发现了魔教中人的阴谋诡计,于是勇猛无畏地与之进行了殊死搏斗,最后侥幸诛灭这些无恶不作的魔头。
最后送走了尸体,东福客栈又关了两日,等一家人心情都平复好了,才再次开门营业。
歇业修复心情的第一天夜里,楼岚第一次夜未归家,不过家里三人都默契地没有多问。
等道第三日半夜楼岚平安回来,周慧娘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