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裤子都脱了,却被自家男人逮在当场。
从此张海美刚抻起来的腰杆子霎时间就又重新弯了下去,这次还弯到了泥巴地里。
怀着心虚愧疚难堪后悔等等复杂情绪,这个农村妇女勤勤恳恳把家里家外所有的活儿都给包圆了,一点不敢让男人劳累到,就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恼男人,对方把自己做的丢人事儿捅出去。
要是那样,她可就真没办法活了!
便是死了都要被人朝坟山包子上吐唾沫!
因着以上种种,对于小姑子两口子忽然发生意外去世,留下个几岁的儿子不得不托孤到娘家来,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合适,可张海美其实是欣喜若狂的。
在她看来,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有孩子了。
小姑子的孩子才三岁多一点,小小的一个人儿,对父母的记忆并不多牢固。
姑爷本身就是个没爹没娘又没个亲眷的人,楼家也没别的人,只要她用心把孩子养大,等自己老了,孩子肯定会给自己养老。
小姑子跟姑爷都是文化人,长得也白白净净秀秀气气的,孩子自然也长得好,小小年纪就被教得很懂事乖巧。
张海美见了真是喜欢得不行。
在她看来,自家男人应当也是跟自己有同样的想法。
刚开始给小姑子姑爷办丧事的时候,她男人确实表现出这么个意思,还难得十分大方。
谁知等一切事了,小姑子两口子的赔偿款以及房子等资产都到了自家男人手里后,事情就忽然变了。
对小小的外甥说,舅舅家穷,必须干活才有饭吃。
于是才三岁多一点的孩子就开始帮着干活了。
张海美偷偷帮忙,还被男人狠狠教训过,而后就安排了更繁重的活计。
用男人的话来说,就是她一天天闲得慌才有心思去发善心。
一年年过来,等到现在孩子已经七岁多,村里也有人偷偷跟孩子嘀咕她这个当舅妈的太坏,舅舅是个耙耳朵,连家里婆娘都管不住之类云云,闹得孩子跟她一点不轻,反而对祸头子亲舅舅依旧有一份亲近和依赖。
张海美也看透了,知道自己养老是指望不上外甥了,便也顺着男人的意思来,一天天指挥着外甥干活,压榨得越来越理所当然。
或许她自己都不明白,她这是在潜意识里想要讨好男人,求得一份安身立命的依靠。
这几年张海美都已经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可今天早上天不亮,男人忽然来这么一招,顿时惹得张海美心虚得很,还有点害怕小姑子两口子找完男人,回头就该来梦里找她算账了。
果然,一如张海美所想的那样,说起烧纸钱的事,楼岚半晌没应承,而是继续眯着眼想事。
正当张海美昏昏欲睡的时候,男人终于再度开口了:“等会儿你去做早饭,大冷天的,别让强子去挑水做饭了。另外,今天把隔壁收拾出来,强子也已经七岁了,该自己有个宽敞点儿的房间了。”
张海美一个激灵,瞌睡都飞了,愣愣地“啊?”了一声。
楼岚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冷声冷气:“让你做你就做,啊什么啊。”
张海美再不敢多话,抢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回头看了看窗外,已经天麻麻亮,想着再睡也睡不了多久,干脆就嘶哈嘶哈地钻在被窝里穿毛衣毛裤,穿好了才掀开被子,哆哆嗦嗦穿棉衣棉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