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珠好笑似的看她一眼,问她:“我走了,姑娘怎么办?”
宋姝眨了眨眼。
拂珠却连珠炮似的又问道:“您知道怎么烧柴做饭,熬汤洗衣?万一遇上歹人怎么办?您能打得过?”
宋姝沉默了:“可是……”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拂珠打断。
拂珠笑着又道:“再说了,在钱知晓身边哪儿有在姑娘身边有意思?”
说着,她掰起手指道起人名:“绿萍,到周晔,再到宋家,还有您那些符……我这些日子也算是开眼了……”
拂珠还在说着些插科打诨的话,可宋姝心知,拂珠留在自己身边自不是为了看热闹。
她虽是暗卫,却重情义,随自己一道来这幽山别院,不过是放心不下。
又是一阵寒风拂过,她打断了拂珠喋喋不休的举证,轻道:“谢谢你。”
拂珠闻言一愣,旋即,冰霜似的美人唇角上扬,像是春日暖阳融了满城积雪,叫宋姝看愣了一瞬。
“拂珠……你该多笑笑。”
*
满月高升,洒下清辉一片
长公主府汤泉内,雾气蒙蒙。一女子从池中起身,两旁侍婢见状,有条不紊地走上前来,奉上干巾衣裳,为女子擦拭更衣。
片刻后,女子身着飞凤鸟银泥罗裙,外披粉紫披衫,出了汤泉,款款行径在回廊之中。
这时,回廊尽头一侍婢快步而来,走到女子面前屈膝一礼,来到她身边,轻声附耳道:“殿下,内卫大统领到书房了。”
女子闻言,美眸轻睨,不经意似的点头吩咐道:“你去告诉他,本宫这就来。”
话罢,她屏退身旁婢女,只带了贴身侍女流珠一人来到书房。
书房内,烛火昏黄,严客魁梧身躯在纱窗上留下小山似的剪影。
见她进来,严客躬身一礼:“严客见过大长公主,殿下长乐万安。”
“起来吧。”晏长歌淡声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大长公主晏长歌乃是新帝的姑母,问话的时候精致容颜看不出息怒,问话却让严客不禁挺直了背。
他恭敬道:“启禀殿下,宋文栋似乎还将当年那件事告诉了朝中的第三人,并将玉佩和书信交由第三人保管。宋文栋这些年在朝中信任之人不多,臣正在盘查。”
闻言,晏长歌淡眉微蹙,唇角溢出一声冷笑。
“他倒是个能忍的,早就发现了,那么多年却只字未提。”
严客垂首道:“宋文栋与秦国夫人夫妻多年,看出破绽也不为奇。”
“罢了,”晏长歌挥了挥袖,“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那第三人,将他们二人除掉,以绝后患!”
“臣知晓。”严客又是一礼。
书房内燃着浓烈的苏合香,乳白的香雾透过松香石点缀的玲珑香炉袅袅而上——透过缥缈的香雾,严客大着胆子抬头看了晏长歌一眼,晏长歌微微垂眸,目光恰好对上。
只此一眼,严客像是被火灼烧似的侧开了眼眸,低头道:“臣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晏长歌倒是不甚在意,歪了歪头,吩咐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