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不喜沈姝,更看不惯她这副张扬到没脑子的作风,绝不让她带着燕泽回家。
“不回去就不回去呗,我还有陛下赐给我的宅子,那里面的湖老大了,还有特别宽敞的练武场!对了,还有好多好多神兵武器!还有会做数不清好吃的御厨!你不让我回家真当我稀罕了!你儿子要不是我,早死了!有眼不识泰山忘恩负义的老东西……”
“滚!你给我滚!当初没掐死你我后悔了一辈子!让你姓沈我更后悔!你永远别出现在我眼前!我看见你这害死亲娘的畜牲就恶心!”
沈家争吵的声音响遍整条巷子。
沈姝闷头领着燕泽回到御赐的府中,之后就自己泡进了练武场,从早到晚,从晚到早……
此时的沈姝就像是头狂怒的母虎。
和从前逗他的那个混蛋玩意儿完全不同。
她一遍遍将练武场的所有兵器练了不知道多少个来回,累得实在是没力气摔倒在地上。
突然问等得打瞌睡的燕泽:“燕泽,你父亲也会那样骂你嘛?”
燕王对外很窝囊,对内也很窝囊,燕国上下都十分轻声细语,但大概率是因为常年吃不饱人就会很虚弱吧,他小的时候很聪明,读书认字写文章一点不在话下。
燕王多是偷偷给他放假让他出去注意的那种。
“那我倒跟你相反,那个老头对我一点都看不惯我,我做什么都骂我是蠢货,后来我学打仗想让他开心,分担他的压力,他也只骂我上了战场也是带着所有人送死……我才不是蠢货呢,你看我现在也是大将军了……我一个人就能赢所有人,我才十六岁,打的胜仗很快就能超过他了……”
压抑的呜咽声就在耳边,燕泽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沈姝,伸出手袖想给她擦擦眼泪。
谁知沈姝一巴掌给他的脸拍过去。
好吧,不准看就不看,女孩子嘛,总会好些面子的。
燕泽干脆就在沈姝旁边躺下。
天上的星子真璀璨啊,一颗又一颗虽然相隔千里,可眼看着就是相互依偎。
救他的沈姝、逗他的沈姝、猖狂的沈姝、还有哭泣脆弱的沈姝……
沈姝啊沈姝,你还有多少面?
怎么每一面,都让他对这个家伙……心中酸软?
那之后,沈姝与他看见对方,总有些奇怪的尴尬。
毕竟流泪是件私密,又显得软弱的事。
他俩似乎都喜欢看见沈姝这个人是张狂明艳的,默契得不再提起那一晚。
虽说这种默契也不叫什么默契,但总比一开始二人见面的那种剑拔弩张好多许多。
偌大的府邸除了伺候的人,就只有他俩。
不需要打仗的时候,沈姝在家无聊得给燕泽打拳看,不然就是把刀枪剑戟舞了个遍。
沈姝的身手矫健,一招一式十分飒爽。
满头大汗却也不显狼狈。
状态同那夜全然不同。
没事儿沈姝也能逗人了,燕泽也会从脸红到锁骨得喊:汝不知羞也!
当兵的,即便是个小姑娘,总归有些兵痞子的流里流气:“你这样真跟那小媳妇儿一样,来来来让军爷我好好疼疼你!必不让你寂寞到天明!”
燕泽你了半天,红着脸恼羞成怒:“登徒子!吾此生栽在汝手,大不幸呜!”
沈姝斜了他眼:“近我不幸,那敢问世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我必请来,与世子做对恩爱夫妻。”
燕泽此时望了眼沈姝,姿容明丽如朝日,愈发不敢看,嘴上却恶狠狠道:“与汝必相反之!吾厌汝至极,肖似者,吾亦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