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样想?”柯黛莉亚问,声音中充满敌意。
“很简单,因为我是他的继承人。”
柯黛莉亚用诧讶的表情望着她的表兄。
“你真的是?我还不知道哩!”
“除非大卫结婚生子,”他说,“否则我就可以在他死后继承他的头衔。虽然我比他大了八岁,但是意外事件也不见得是不可能的啊!”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说:
“所以,我认为我还是向大卫说出他在当骑土的不利为妙。”
柯黛莉亚站丁起来。
“我求你不要这样做。大卫对那些好管闲事的人的批评、反对和干预已经受得够了。”
“那要把我也包括在内?”
“我们和你在这里只是不期而遇,”柯黛莉亚说。“你只是刚好来那不勒斯,又刚好是一条开往马尔他的船的船长。我求你只把我们当作普通搭客看待而不是亲戚。”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马克·史丹顿说。“很坦然的,柯黛莉亚,我很高兴我有这样高贵的乘客,还有这么可爱的亲戚。”
“那么,你是有意使得大卫苦恼和不快乐?”
马克·史丹顿慢慢站起来。在柯黛莉亚的眼中,这样一个魁梧的人,居然还有着体育家一般的柔软动作。
“让我们冷静地来谈谈这回事吧:”他向她建议。“大卫是否相信在他以后的生命中他将得抗拒肉体的诱惑?”
他是个喜欢嘲弄别人的家伙,她想。于是,她生气地回答:
“有些男人认为有些事情比象那不勒斯人那样只知追逐美色更有意义。”
“大多数的英国人在这方面比较有鉴赏力。”马克·史丹顿微笑着说。
她知道他在取笑她,对他不免憎恨起来。
她记得他曾经因为她小时候有一个雀斑鼻子而作弄她;他常常使她觉得自己渺小、不体面而失去自信。
“你不要去惹大卫!”她愤愤地说。
她一说出口就知道自己已经走错了一步。
虽则她年轻而不懂世故,但是她也知道向史丹顿船长发号施令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的态度使得她那么生气,看见他毫不动容、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忍不住顿足大叫:
“噢!请你走开吧!大卫和我目前都不需要这样一个吹毛求疵的亲戚。算你没有来过这里,让我们另外去找别的船好了。”
“柯黛莉亚,你现在不太可爱了!”马克·史丹顿说。“同时,我还觉得你的愤怒并不是由于我所说的,而是由于你的常识——或者是你的良心告诉你我是对的。”
“不要自鸣得意!”柯黛莉亚狠狠地说。“我才不相信你那一套。我要大卫快乐。我知道,只要他的理想实现了,他能够如愿地把自己奉献给信仰了,他就会快乐。”
出乎意料地,马克·史丹顿并没有立刻回答。
相反地他走到沙龙的另一边,背对着她,欣赏起一幅汉弥顿夫人的画像来。
在他最喜爱的女司祭的姿势中,她显得非常可爱。她的年轻和娇弱,使他想起了柯黛莉亚。
望着他,柯黛莉亚感到有点无助。他是那么自信而果断,而且有点粗鲁。
他离开那幅画像走向她。
“我们已经谈了许多有关大卫的事,”他说。“现在谈谈你自己好吗?”
“你要知道一些什么呢?”柯黛莉亚问,丝毫不掩饰她言语中的敌意。
“让我说得清楚一点吧!”马克·史丹顿回答。“假使大卫做了圣约翰的骑土,那么你做什么呢?以地中海目前的形势而言,你是不容易回英国去的。”
“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你可能听过拿破仑这个名字,他就是一个障碍物。”马克·史丹顿嘲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