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史舟顿希望看到红衣主教有所行动;然而,出乎他意外地,红衣主教似乎完全无意加强防卫力量。
去年三月,当法国的海军上将布鲁埃的舰队停在马尔他海外,前来请求修理他的一艘战舰时,马克刚好也在那里。
因为不明白法军的企图,所以红衣主教曾经下令全面戒备。
但是布鲁埃上将却对红衣主教表示得非常友善,使得这个要塞的恐惧因之而和缓下来。
在春光明媚的天气里,好奇的人们从他们的屋顶上可以看得到一英里以外的海面上停泊着十七艘战舰。
三个月以前,马克离开了。他想,红衣主教当然会多训练一些炮兵的。
今天早上,红衣主教召见他,要听取他的意见。他这才发现:自从法国海军上将来访之后,红衣主教竟把三个月的光阴花在恢复那些早已不合时宣的古老仪式和宗教节日上。
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满,马克·史丹顿平静地把自己从公主那里得来的秘密情报都告诉了红衣主教。
“你真的相信那个拿破仑会攫取埃及?”红衣主教问,带着几乎是轻蔑的语气。
“他在地中海建立强大的舰队,我以为他不是为了别的原因。”马克·史丹顿回答。“假使他需要用战舰来防卫法国北海岸以抵抗英国,他应该使用布伦港或哈佛港。”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红衣主教说。
“拿破仑要到埃及去,”马克·史丹顿继续说。“他必须直接经过马尔他,显然,他需要为他的舰队补给饮用水和食物。”
“你跟我一样懂得一七五六年的法规,史丹顿船长,”
红衣主教说。“每一次,只能容许四艘船进入大港。”
“主教,您也可以下令加强执行这条法规的。”
“我认为没有理由这样做,”红衣主教冷冷地说。“我们有俄国和奥国支援,他们绝对不容许马尔他被侵袭的。”
“我希望您是对的,主教。”
马克·史丹顿很正式地鞠了一个躬,谢了红衣主教的接见,离开了宫殿。
这一切,有没有告诉柯黛莉亚的必要呢?她知道了,徒然会增加她的困扰而已,他希望她快快乐乐地住在马尔他。
他还不能决定她要离去时该怎么办,不过他早已决心,一旦他的小表妹要回英国去,他一定要设法为她找一条安全的路途。
曼杜卡伯爵夫人不但希望柯黛莉亚看到马尔他建筑物之美,还想让她参加马尔他的社交场合。
新加入的骑土由家人陪伴到马尔他来是很普通的事,由于大卫没有父母,所以他请柯黛莉亚陪他来。
在这个岛上,除了主教和大修道院院长有时候是马尔他人外,最低级的骑土都比最高级的马尔他人重要。
马克·史丹顿安排柯黛莉亚认识了一位神父,他对古物有很深刻的认识。马克让他带柯黛莉亚去参观那些骑土们居住的旅馆。
会议室中,挂着紫红和嫩黄的锦缎,天花板和墙壁绘着翠绿、朱红、乳白和天蓝色的图案和花卉,使得柯黛莉亚为之狂喜不已。
莫兰奴的玻璃吊灯,大马土革的地毯,阿姆斯特丹的雕花碗橱,德瑞斯登的瓷器,里斯本的壁橱,都是送给骑土团的礼物。
她也很赞赏巴洛克式雕刻的巨石砌成的阶梯,当中的院子里还有着喷泉和桔子树。
在每一间旅馆,她看到骑土们用纯银的盘子进食。
“你认识我的表兄史丹顿船长很久了吧,神父?”柯黛莉亚问。
“已经有好几年了,柯黛莉亚小姐,”他回答说。“他有很高水准的航海人精神,可以作为我们所有年轻骑士们的榜样。”
“史丹顿船长对船员的爱护以及对俘虏所表现的人道主义都是令人敬佩的。”
她深深被神父诚恳的语气所感动,不过她还是认为马克是一个粗犷的和玩世不恭的人。
“那是我还没有认识以前的他,”她想。不过她也记起了他救她出险时的仁慈。
神父带她去看一间属于骑土团的医院,那是她最感兴趣的。
神父告诉她,骑土团是为他们的医院而存在的。为病人服务是圣约翰骑土最神圣的职责。
“我在书本上读到,”柯黛莉亚说。“当基督徒被逐出耶路撒冷时,回教徒准许圣约翰骑土保有他们的医院,直至所有的病人都痊愈为止。”
“不错,甚至我们的敌人都尊重我们的医院。”神父说。
瓦勒塔的医院座落在大港的海滨,大病房足足有一百八十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