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涛审视的眼光瞅向开车的人。
白毅染头都没偏一下,只是轻轻蹙了蹙眉:“放下了,就去了。”
沈涛不免沉默,一句“放下了”简单明了,可这个过程呢,属实有点长了。看沈涛不说话,白毅染忍不住一笑,瞅他一眼。
“大老爷们,郁闷了?”
沈涛:“去你的。”
“噗……”
白毅染觉得心情好多了。
来聚会的人并不多,每年都有十几个人有事来不了,人一长大了,就什么事儿都来了。
大家虽然都聊着以前的事情,可难免多了几分生疏,除了这四年来还保持联系的几个人以外,其他人说话举止中总带着点别扭,生怕说错点什么闹笑话,明明都是20出头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样了。
白毅染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个人。
他心道,还好,不是很难过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个长情的人,可他还是觉得当年那段感情短得太离谱了。
分手后的那一年,他看了那个人一年,但不能说话;之后,上大学了,没得看了,就想了一年;然后又用了一年的时间慢慢释怀;最后一年,他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把这个人放下了。
所以来了。
正刷手机的人抬头,顿时就愣住,张沉余没想到白毅染会来。
这么多年,他每年都来参加同学聚会,这是他第一次等到这个人。
刚一坐下,白毅染就用余光看到张沉余走了过来。见白毅染没说什么,沈涛也就没怎么样。
张沉余坐下后就偏头看白毅染,然后顺着他的视线过去,是对面的墙壁。
他凑近一些:“想跟你说会儿话。”
本能反应总是快过大脑,白毅染四指微屈,收了收投向墙壁的目光:“好。”
话毕,他站起来,往窗边走去。张沉余跟在后面。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白毅染沉默几秒。
“不用废话。”
张沉余低头苦笑,这个人还是一点没变,不喜欢听废话。
他也抬头看向窗外:“我喜欢你。”
“怎么,几年不见,又有新鲜感了?”白毅染收回视线。
张沉余自嘲般地笑了笑,有些哽咽。
“不关新鲜感的事,没有过厌烦,没有过腻。”他低下头,说不清地难过。
裤兜里的手早已将大腿捏得生疼,可白毅染不允许自己失态,他看向近一些的景色。
“哦,我不太了解。”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接这句话。半晌,他抬眼:“直接点,说目的。”
张沉余:“我们……还有可能吗?”
白毅染的沉默不是在犹豫,而是把自己不愿意和好的理由尽力解释清楚。
他说:“那你觉得,四年,短不短?”
张沉余沉默一瞬,说:“很长。”
“所以我们没可能。”
是意料中的结果,但张沉余还是觉得心在疼。他知道这几句话的分量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