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奶奶在铃铛声的催促下,低着脑袋走到我裤腿边,用脑袋拱着我的裤脚,似乎在道歉。笨蛇也要跟着学,被小姑奶奶一爪子拍趴在地上,爬到一边艰难的圈成一个圆环咬起了蛇尾。
“噗!”
我看着笨蛇的行为,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姑奶奶撒娇的叫了一声,扯着老子的裤腿往河里拉,它又要让老子晕一次。
“你是我亲姑奶奶,你都当猫王了,能不能别让我淹水了?”我泡在河里告饶一句,把头埋进水里。根据估算起码泡了半个小时,我还没感觉到窒息,抓着小姑奶奶冒出河面,说:“这不行,老子没被窒息而亡,先被冷死了。”
小姑奶奶似乎懂了我的意思,喵叫一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笨蛇飞快的游过来把我的手腕咬了一口,整个手臂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变乌。我连张嘴骂的力气都没有,瞬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回来了大河边,还是进墓前的那个地方。小姑奶奶盯着河水出神,可怜的笨蛇反躺着,脖子处的逆鳞缺了一块还沾着血,它正奄奄一息的吃着鱼。笨蛇的存在告诉我,一切都不是梦。
我的手臂恢复了苍白,被笨蛇咬的地方已经止血,看情况应该是蛇血解的毒。别小瞧动物的本能,中了它身上的毒,它不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
“喵!”
哀伤对小姑奶奶来说永远是短暂的,它再次恢复神经兮兮的样子,开启了它的抓鼠捕蛇大业,不过这次它多了一个打手。有了笨蛇的加入,效率成倍增张,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老鼠有一半是被毒死的。小姑奶奶看着被毒死的老鼠,愤怒无比的对笨蛇发飙。如果笨蛇够聪明,一定会感觉委屈,为嘛干活也打我?
我没看到那群大猫,知道它们肯定回到了墓前。它们的家在那里,即使进不去,也要守着。只要地下河不干,它们还能抓鱼,它们一定会一代一代的守下去,直到有一天能回家。
“走了!我们回家……”我看着小姑奶奶欺负着笨蛇,喊了一嗓子往村里走。
黎明前的天很黑,我隔着老远,看到肖家台灯火通明。我忍着好奇,绕过消家台回到了鬼屋。
我苍白的脸,一看就不像人。三姐居然一点也不怕,伸出两只手捏我的脸蛋。捏就捏吧?她还笑着哭鼻子,嘴里反复的说:“活着就好!”
“能不能不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给我哭丧呢?”我一脸不爽的扒开她的手,心底其实暖洋洋的。“咦!怎么没看到桃子婶和花生香?”
“花生香以为你死了,桃子婶骗她说只要学好了控尸术,可以上达青冥下入九幽,要找你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这不,花生香信了,跟着去后面密林里抓虫子去了。”三姐擦着眼泪,慌忙的去烧饭。
三姐问过父亲,父亲说没看到我的魂,却认定我死了。至于原因,父亲只说我入赘到了陶家,尸体和魂魄去哪儿了,该陶家操心。
三姐因此埋怨上了父亲。我摸着鼻子,猜测,不是父亲不想解释,而是陶家明面上的坟都是空坟,父亲可能知道却不能说。更可能,父亲根本没见过陶家人死后有魂。陶天工惊才绝艳的弄出九龙聚阴墓是想死而复生,鬼小然又说借九阴龙气能躲避地府勾魂,陶家的鬼不定都在墓里。至于小然飘在外面的特例,可能是她站在了本该属于正叔的石棺里才造成的。
“消家台出了啥子事?”我得知家里没啥事,父亲只把我的事儿告诉了三姐,连母亲都瞒着,这才问起心里的好奇。
消棒槌被关起来的第二天晚上,在里面用筷子插进喉咙自杀而亡。我这次进墓一共进了七天,消家台算上消棒槌,已经有七个人自杀身亡,所有人自杀的方式都差不多,都是用锐器戳破喉咙而死,其中三个是剪刀。
“消雪索命?”
如果是以前,我第一反应肯定是有人借机行凶,现在却联想到了鬼。三姐烧着饭,愤恨的说:“死了的好,那几个跟消棒槌一副德行,没少干夜敲寡妇门的勾当。”
☆、第42章 我是黑户
天亮前,桃子婶和花生香赶了回来,桃子婶还是老样子,但花生香却吓了我一跳。她以前给人的感觉是弱女子,仅仅七天,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了冰山美人。
她看着我,双手发抖,眼泪沿着冰冷的面庞往下唰唰低落,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看着她,扎心的不知道该说啥子。
“花生香怎么了?”我把桃子婶拉倒一边,很不爽的埋怨。
“关于传承的事情不能说,只能告诉你,我没有逼她,是她自己选的。”桃子婶半歪着身子要往我身上靠,我没有躲开,她也没真靠上来只是好像就要倒在我身上一样。
“你们到底学的什么玩意?控制尸体?”我感觉心里堵得慌,以前小堂叔没死的时候,桃子婶多么温柔可人,现在成了百变魔女。花生香仅仅七天成了冰山美人。让我很难接受。
桃子婶正儿八经的站好,异常严肃的说:“养虫。虫子也有情绪,我的主虫情绪善变,如果我整天正儿八经的,时间一长它可能会反噬,也影响成长。花生香以为你死了,奢望下地狱找你,她选了尸虫做主虫,尸体的情绪就是没有情绪……你的死,让花生香忘记了笑,忘记了怎么把情绪表现在脸上……”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蹲在地上悲伤的哭了起来,笼罩着无尽的思念。
桃子婶能想谁?还不是想起了小堂叔!
“婶子哭的这么伤心,心疼不?是不是把鲁班书借我看看?”
我刚组织好语言打算安慰她,她突然站起来擦着眼泪,嗲声嗲气的对我撒娇。我暗自发誓,以后绝对离这疯娘们远点。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只是花生香不再会笑,不再会害羞,让我很难受。饭后,桃子婶当着所有人把手从领口伸进去,摸出一张借条拍在桌子上,说:“老四,亲兄弟明算账。这七天一共吃了一百二十块钱,是老娘垫出来的棺材本。”
我拿起借条一看,趴桌子上装死。七天吃了八十块,四十块是利息,一个星期不还给一半的利息,以后还得利滚利。
“装死也没用。签字按手印,如果拿鲁班书来抵债,以后婶子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