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一转,沉稳的男人一袭白发,站在荒漠的边城,遥望着都城的方向。
半晌,他突然笑了,转头对身边形容憔悴的少女道,“你看,他得不到江山,他们也都得不到你,连兄弟情义都失了,你高兴么?”
少女淡淡地笑了。
她转身回房,紧紧地闭合房门,哇地一声,一口血便吐了出来,落了一滩。
低沉沧桑的旁白伴着浑厚激昂的音乐响起,满目江山,狰狞沙场,权倾天下入眼入心,谁能罢手?
御书房内,身着龙袍的宁澈深深地望着少女,指甲深深刻进了掌心,一字一顿地说,“你可知,你的所有,你的好,你的可爱,你喜欢的,你讨厌的,我给你讲过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亲口告诉他的。”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把那些字,都刻在了心里。
“那明明,是我心里的你。”
少女眼中复杂神色闪现,茶杯跌落,她决绝地道,“我只问你,到底放不放人?”
宁澈敛下了眼,薄唇轻轻阖动,“不放。”
旁白再起,琳琅河边,谁许谁的儿女情长——
少女站在琳琅河边,仰头看着黑夜中璀璨炸裂开来的大朵烟花,淡淡问向身边的人,“你说,人这一声,求的是什么?”
商清微笑,仍是一派风流,“一生所愿,唯君而已。”
“虚伪。”
商清沉默了半晌,闷声问道,“那你呢?”
她低头想了想,转头对上那人的眼,眸中的光彩灿若星辰。
那是宁澈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而她还记得他说出口时满眼的寂寞。
她凭着记忆重复,影片里她与宁澈温润的嗓音悄悄重合。
“我想和哥哥坐在雨檐长廊的竹凳上看着庭中花开花落,露水夜长。我想着,纵然是漂泊颠簸,携手天涯也好。”
清澈如流水的古筝响起,宣传片接近尾声。
镜头切分。
一边是商清揽着少女策马远去,另一边却是宁澈挺直了脊梁,坐在朝堂高处。
他苍白的脸掩在了王冠珠帘之后,再没人看得到他眼瞳的孤寂。
旁白换成了哀婉的女声,悠远回响——
“可是,那些人那些事,终究就像那一夜的烟花散尽的故事,来了一场,又走了一场。”
空余慨叹。
多年之后,大部分人都几乎忘记了那部电影,然而却记住了那个寂寞着承担一切的宁澈。只要想到他苍白的脸,勉强在哥哥面前绽开的微笑,就会眼底发酸,心里的某处微微的疼痛。
啪地关掉电视机,安燃很是不爽地窝在沙发里,嘟囔着道,“该死的韩安,这种戏拍出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主角是用来发展剧情的,男配角是用来疼爱的,早知道还跟他要什么男主角给你?直接给你演宁澈多好……”
刷。
莫八觉手里的书翻了一页。
好不容易熬到杀青,偶尔的休假实在难得。
“算了,反正你也演不了那么娘们的角色……呸呸呸,老子演的也不是娘们……”
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