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有力的童音回响在荒芜的旷野,在小宝的脑内回荡。来不及惊讶,她便看到了脸色骤变的男女。
青年男女表情严肃的蹲在娜亚的面前。男人似乎说了些什么。随后女孩面露迟疑。
【可是……】
【娜亚只想陪着你和妈……】
无声的一巴掌,女孩被打偏了脑袋。随后青年又柔和了面色,执着的重复着什么。
女孩尽管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
画面一转。
满脸血污的男人坐在土屋的门口,面无表情的在黑色木盆里一遍遍清洗着什么。
小宝将视线转向木桶,在一片浑浊到看不清原来水质的血水中,她看到了白色头骨的一角。
屋内,曾站在娜亚身边的【妈妈】正手指灵活的编织着五色的彩绳,将装饰用的贝壳编进绳子里,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
看到绳子的那一刻,小宝的脑海回忆起进入印安部落时,家家门前悬挂的头骨风铃。
原来这都是用历届的阿姆做出来的。
她闭上眼。
等再次睁开时,男人依旧没什么情绪的坐在泥土屋子门前的小马扎上清洗着头骨,但这一次,一个面目狰狞恐怖的女孩出现在了他的肩膀。
化成死后念的娜亚,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了。
所以,全天下的母亲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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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罔顾孩子的意愿,喜欢忽视孩子的需求。她们看不见孩子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者她们选择视而不见。
只要孩子不触碰自己的禁忌就好了。
脑内散乱泛黄的拼图自动拼凑上一角。她突然忆起,在她短暂的上一世里,她的妈妈对她也不是全无管教。
在两件事情上,妈妈也曾管过她。
那是小学毕业的最后一个假期。班上的同学组织去隔壁市的动物园游玩。有去过的人兴致勃勃的为他们讲了那家动物园的长颈鹿有多高,狮子叫什么名字。
她满怀期待的跑回家。希望妈妈也能带着自己参加游玩的活动。
然后,妈妈说:“宝宝,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我们就不要出门了。”
淡淡的一句话,好似一盆冷水浇透了她的满心期待。
小宝记不清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记得最后她没有去成动物园。当去过的同学围在一起讨论动物园的那只猴王时,她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指甲用力的抠着铅笔顶端的橡皮。
那样的画面即使过去很多年,再次回忆,依旧刻骨铭心。
而妈妈要求过她的第二件事,是不能触碰厨房的刀具。
妈妈不放心她,出门时会锁上厨房的门,等到晚上回家时,再重新打开。
其实她知道妈妈怕的是什么。
6岁那年被拐跑后,她砍伤了那里的村民以及拐走自己的人。她用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提着镰刀终于找回了家,妈妈却被她满身血污的样子吓到了。
她回去时,希望收获的是妈妈的喜悦,却只收获了恐惧与闪躲。
她知道。
妈妈之所以关着自己,不允许她触碰刀具,是想关住凶兽,拔掉凶兽的爪牙。
她是她妈妈心中的凶兽。
睁开眼,飞过蚊虫、混着碎草的泥土穹顶映入眼底。
这间土屋子里没有电,所以自然没有电扇空调。闷热潮湿的地理环境,感觉空气都不怎么流通,这间屋子睡起来极其不舒服。
小宝擦了把脸上的汗,杂乱的梦境令她这一觉睡得通身不爽。
长长的多爪蜈蚣爬过她的床下。伊尔迷没在土屋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他甚至没在这间屋子里。
从床上起身,她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喝下一口。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土屋的房顶被那些光照得浅淡祥和,但光芒之下的屋子内部,却阴暗得照不进一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