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胡守再是周其武在酒泉任上时,衙门守门的老衙役,他在衙门做了大半辈子的衙役,脾气好人缘好,周其武提他的名字,就是想让躲着自己的安征知道,自己并无恶意。出了听书楼后,周其武慢慢向金光门走去。
&esp;&esp;还未出城门,他刚走没多久,张文江的侍卫便到了听书楼,请姜二爷到百味楼回话。正听说书先生讲到精彩处的姜二爷恋恋不舍地站起来,与众好友告辞,赶往百味楼。
&esp;&esp;姜二爷一到百味楼,激动的百姓们围拢上来,与他攀谈。楼上雅间门口的张文江见到这场面,不禁回想自己进楼时众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
&esp;&esp;姜二爷含笑答了两个问题后,以有约为由上二楼拜见他家府尹大人,进屋之后,姜二爷躬身行礼,“下官来迟,请大人恕罪。”
&esp;&esp;当姜枫行礼抬头时,旁边花瓶里插着的杏花都被比了下去,张文江竟无端生出一种“若是能带着姜枫上早朝该多好”的念头。他晃晃脑袋,问道,“你来得不算慢,方才在何处用膳?”
&esp;&esp;姜二爷笑道,“下官在隔壁街上的听书楼内听书,听说大人您召唤,下官抄近路就过来了。”
&esp;&esp;张文江随口问道,“你还爱听书?今日讲的什么?”
&esp;&esp;姜二爷立刻眉飞色舞地讲道,“今日讲的是南侠胡霸天除暴安良的故事,这胡霸天好打抱不平,路与不平事都要大吼一声‘天下人管天下事,这场不平事既被我南侠胡霸天遇着了,我便非管不可’……”
&esp;&esp;张文江听得额上青筋直跳,他耐着性子听姜枫说完,才道,“什么侠客,不过是仗着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便罔顾王法逞凶斗狠的恶徒罢了。”
&esp;&esp;姜二爷从善如流,“大人您说得对,咱们才是管天下不平事的正经地方,哪轮得到他们出风头!”
&esp;&esp;张文江板着脸,压住跳起来揍他一顿的冲动,教训道,“京兆府管着哪里?”
&esp;&esp;“康安城和京畿十二县。”姜二爷磕巴也不打地回道。
&esp;&esp;张文江又问,“西城兵马司呢?”
&esp;&esp;“康安西城十九坊一市。”姜二爷回道。
&esp;&esp;张文江婉转提醒道,“哪的不平事由哪的、什么衙门管,朝廷律法规定得清清楚楚,若要天下太平,官员当各司其职各理其政,你可明白?”
&esp;&esp;“下官明白。”姜二爷应得响亮。
&esp;&esp;张文江不放心,又直接道,“天下再大,归你管的也只有西城那一片,可记清楚了?”
&esp;&esp;姜二爷眼睛一转,以为是被降了职的廖纲在张大人面前讲了自己的坏话。不过他讲的哪一件、怎么讲的,姜二爷完全没有头绪,只得乖乖认了,“下官记清楚了。”
&esp;&esp;“若有人将其他地界的不平事推到你面前,你该怎么处置?”张文江追问。
&esp;&esp;姜二爷顺着府尹大人的要求想了想,回道,“下官给他推回去?”
&esp;&esp;孺子可教也!张文江满意了,又问了几句姜枫婚事筹备得如何后才让他退了下去。周其文却觉得他家大人说得还不够清楚,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
&esp;&esp;姜二爷离开百味楼时,天已黑透了。他穿小巷急急往听书楼赶,想听胡霸天怎么生擒山贼。就在他穿过小巷时,一个躲在小巷内的黑影刚刚冒了下头,便被人捂住嘴拽了回去。姜二爷听到些微响动,停住回头张望,“什么声音?”
&esp;&esp;姜宝也听到了声音,不过暗卫没有报信,就说明没有敌情,他便道,“许是猫在打架,二爷无须担心。”
&esp;&esp;姜二爷点头,倒背着手边走边感叹道,“到了春天,猫都比冬日里欢实了。宝儿啊——”
&esp;&esp;“二爷。”姜宝上前一步,紧跟在姜二爷身边保护。
&esp;&esp;“连猫都开始找媳妇了,你还不着急么?”
&esp;&esp;姜宝……
&esp;&esp;“康安城这么多姑娘,你看中哪个就跟爷说,若是合适,你娶媳妇的银子爷给你出了。”
&esp;&esp;姜宝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姜猴儿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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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与你一样
&esp;&esp;也不知昏迷了多久,肃州酒泉县盘山村里正安征在一阵久违的温暖中渐渐苏醒。他先伸手摸向腰间,发现藏着的匕首还在,心才有了些底,缓缓睁开眼睛。
&esp;&esp;“你醒了?”
&esp;&esp;安征听到有人声,赶紧起身寻声望去,只见桌边的油灯下,一位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正在写什么东西。看到这老者脸上的伤疤,安征立刻就认出了他的身份:这人曾在今日去听书楼找姜谪仙,看做派这老者应该是姜谪仙身边比较亲近的人。他抓自己做什么?
&esp;&esp;安征下床穿好鞋子,警惕地望着对面的老者。
&esp;&esp;裘叔抬头,脸上的伤疤扭动,向着安征“温和”地笑道,“老朽姜裘,是西城兵马司指挥使姜大人的随从,今日冒昧请小兄弟前来,失礼之处还望小兄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