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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节（第2页）

&esp;&esp;送了姜二爷出去后，江勤良看着十一岁就已经长到自己下巴高的外孙，抬打手握着肩膀，连说了几个好字，比划着道，“我上次见你时，你才这么高，还穿着开裆裤，就嚷着要外祖父带你去骑马猎狼……裘军师记得吧？”

&esp;&esp;裘叔笑道，“您与少爷的祖父带着少爷出边城骑行数十里，竟未遇到一只狼，便猎了几只野兔给少爷玩。”

&esp;&esp;“是啊……”追忆往昔，似是发生在眼前，一转眼与他同袍的老兄弟死了，女儿女婿被杀，外孙一人流落康安，寄人篱下。江勤良又拍了拍外孙的肩膀，“姜二爷是个难得的好人，你在危难之际得他相助，这份恩情你要牢牢记在心里。”

&esp;&esp;“孙儿明白。”姜凌扶着外祖父坐下，听他与裘叔追忆往昔，也渐渐唤起了一些儿时的回忆。

&esp;&esp;待用过饭菜，江勤良低声道，“王章山与蒋锦宗常有书信往来，外祖父摸不准他的打算，不好冒然带你回瀛州，这些年苦了你了。”

&esp;&esp;姜凌回道，“孙儿到了康安后有父亲和裘叔护着，未受一点苦头。”

&esp;&esp;江勤良又拍了拍外孙的肩膀，欣慰道，“待你的身世大白天下后，外祖父一定带重礼到姜家致谢。姜家那个小女娃儿……”

&esp;&esp;“外祖父，是留儿妹妹。”姜凌提醒道，心里则想着外祖父说话时喜欢拍人，他手劲儿还蛮大的，等自己带妹妹来见外祖父时，一定要站在外祖父和妹妹中间，免得外祖父把妹妹拍疼了。

&esp;&esp;“对，留儿，那孩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江勤良用力拍了拍外孙的腿感慨道，外孙曾在心中说过姜留的病情，还请他在瀛州寻良医为姜留诊病，所以江勤良对姜留当年的病情很是清楚，“外公给她准备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待过些日子一块送到姜府去。”

&esp;&esp;“好。”姜凌想到妹妹有礼物收，眼角眉梢便有了喜色。

&esp;&esp;裘叔想到的则是六姑娘吃下江老将军带来的礼品后，可能会再胖一圈。幸好六姑娘生得娇俏可爱，旁的小姑娘胖成这样，就要显得蠢了……裘叔咳嗽一声，转回正题，“老将军可曾听说了？左威卫前日已到康城城西四百余里的敕县。若他路上不耽搁，十日后将到康安城外。”

&esp;&esp;江勤良敛容点头，“左武卫和右威卫应是前后脚到，这是几路人马商量好的。蒋锦宗到了康案后，凌儿的身世就瞒不住了。”

&esp;&esp;姜凌挺直身板，裘叔笑道，“瞒不住就不瞒，康安城是二爷的地盘，就是蒋锦宗也奈何不了少爷。”

&esp;&esp;江勤良虎目微眯，裘净言行素来谨慎，能让他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自己还是小看姜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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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蒋锦宗入京

&esp;&esp;大周十卫中驻守四方的六卫终于在三月二十三这日齐聚康安，此乃上元佳节、姜二爷娶妻后，引起全城关注的大事。上至万岁、朝臣，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议论纷纷。景和帝想的是如何令众将归心，朝臣们想的是如何在此次兵权变动中掌握先机，衙署官员们想的是如何处置好衙务，莫在此紧要关头闹出事端，百姓们论的是六卫兵马哪家强。

&esp;&esp;六卫之中的最后一卫——左武卫到达康安城外时，姜留跟着哥哥到城门口去看了看。待看到远处扬起的灰尘，听到众围人喊着“来了，来了”时，姜留转头看哥哥。喜欢穿深色衣袍的哥哥，今日的以上颜色很像爹爹。银色长袍，腰见束着两寸宽银白缎带，同色革带上挂着一柄象牙白的长剑，头上也束白玉簪，姜留觉得如果哥哥别绷着脸，就与爹爹更像了。

&esp;&esp;觉察到妹妹的目光，姜凌低头以目光询问。

&esp;&esp;姜留笑道，“哥哥变白了。”

&esp;&esp;比起在藏云寺初见时那个炭黑的模样，哥哥现在的浅棕色已经白了很多。姜留觉得，哥哥现在的肤色比起爹爹的白还有很大差距，但他这种介乎于白和小麦色之间的浅棕色，看着非常健康、非常阳光，这是很适合哥哥的颜色。

&esp;&esp;姜凌笑了笑，握住妹妹软软的小手，双目凛然地望着由远及近的滚滚烟尘道，“左武卫来了一千兵马。”

&esp;&esp;奉旨入京的六卫，按照要求每卫带兵不得超过一千，这是为了好安置，也是防备他们借机生事。待左武卫走得更近一些，姜留才发现左武卫来的竟然一半多都是骑兵。她感叹道，“好多马。”

&esp;&esp;“大周禁军十卫以步兵为主，骑兵只占十之一二。左武卫驻守肃、夏二州，驻地内水草肥美，有几处马场，所以骑兵多一些。”姜凌解释道。

&esp;&esp;这么多马匹，每日要吃多少粮草？姜凌不禁替羽林卫和京兆府发愁。因为此次六卫入京，六卫兵马的安置由羽林卫和京兆府负责。

&esp;&esp;待兵马走得再近些，姜留发现左武卫的兵将服是偏白色的，前边几位将军的亮银甲在日光下闪闪发光。姜留的目光紧紧盯着蒋字帅旗下那位，低声问道，“哥，蒋字帅旗下，头盔上插着红缨的将军，就是蒋锦宗吧？”

&esp;&esp;姜凌如刀的目光自帅字旗落到蒋锦宗身上，头轻轻一点，“妹妹，那个不叫头盔，叫兜鍪。”

&esp;&esp;姜留受教，她看着左武卫清一色的白，觉得今天哥哥穿白色大有深意，再看他的目光所在之处，姜留有了些猜测。

&esp;&esp;还不等她问，姜凌便低头，认真向妹妹保证，“十年之内，吾必让‘任’字重归帅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