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柴易安叹了口气,“二哥,现在跟咱们那会儿不一样了。”
&esp;&esp;嘉顺王府内与小八一辈的孩子们个个嗷嗷叫着往前冲,逼得柴易安不得不鞭策儿子尽早成才,成就一番事业,否则嘉顺王府就要没他的位置了。除了府里,再看府外。虽说江凌是因为任家遭了横祸才不得不拼命,但看着江凌越来越有出息,柴易安越发觉得自己养了个废物。
&esp;&esp;姜二爷了解嘉顺王府的情形,但有孩子们在,不宜深聊,他便与柴易安说起谢清泉的事情,“谢老昨夜在廖家吃完喜酒,就回了光福坊的谢家旧宅。”
&esp;&esp;柴易安也点头,“我父亲今早派人给谢老送了请柬。”
&esp;&esp;姜二爷感慨道,“谢府今日收到的请柬和拜帖,怕是要用箱来论了。”
&esp;&esp;谢清泉虽未入阁拜相,但他在康安当官几十年,为政清明廉洁又不死板,交下了不少人脉。除此之外,他身怀八斗高才,致仕这几年颇有著述,在大周学子中享有的声望不在太傅尹骞之下。他突然回京,必引起骚动。
&esp;&esp;幸好谢宅在中城不在西城,不归他管,姜二爷想到这一点,心里美滋滋。
&esp;&esp;柴易安见江凌和姜留凑在一处说悄悄话,便压低声音与二哥道,“我听到风声,谢清泉此次进京,或与太傅有关。”
&esp;&esp;嗯?跟哥哥说悄悄话的姜留听了柴四叔的话,耳朵立刻支棱起来了。
&esp;&esp;“很有可能。”姜二爷也低声道,“谢老回京,朝中局势更复杂了,不过该头疼的是秦相,不是咱们。”
&esp;&esp;“是啊……”柴易安两眼发直地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摇晃着。二哥是没事儿,但嘉顺王府可就不一样了。若谢清泉站到太傅、大理寺卿和御史大夫一边,与秦天野斗起来,秦天野必会叫人挡枪。自己的父王和大哥,怕也会被拖下浑水……
&esp;&esp;姜留支棱着的耳朵晃了晃,谢清泉与秦天野政见不合,秦天野任右相后,惊魂一刻
&esp;&esp;听了妹妹的话,江凌又笑了起来。
&esp;&esp;他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纯粹的样子,连姜留都很少见到,更逞论旁边的芹青和书秋等人。她们觉得姑娘说得太对了:少爷这样笑起来,一点也不傻,很好看!
&esp;&esp;好看有什么用,功夫好才是最重要的,鸦隐心里嘟囔。
&esp;&esp;在任府看着少爷长大的姜财看着,忍不住红了眼圈。少爷这张笑脸,与姜财记忆中八岁之前的小少爷重合了。若非任家突遭横祸,这样的笑脸,应是时常能见到的。
&esp;&esp;姜留也被哥哥的情绪感染,跟着笑了起来。
&esp;&esp;笑容灿烂的江凌问姜留,“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同样的话?”
&esp;&esp;姜留的桃花瞳一转就想起来了。五年前,她初到大周就被父亲带上藏云寺治病,她经过三个月的痛苦治疗终于能站起来,以龟速行动时,爹爹上山接她回府,姜留开心地冲着爹爹笑,然后被爹爹嫌弃她笑得傻。事后哥哥安慰她时,说得便是“你笑起来不傻”。
&esp;&esp;她与哥哥在山上同甘共苦的三个月相处,一转眼竟过去五年了,姜留感慨万千,抬眸笑着说出当时自己对哥哥说的话:“哥-黑-也-好-看。”
&esp;&esp;这慢半拍的语速说愣了芹青和芹白,书秋却露出分外怀念的表情。
&esp;&esp;原来,妹妹那时候就说过他好看了。江凌心情大好,追问道,“真好看?”
&esp;&esp;姜留十分肯定地点头,“嗯!”
&esp;&esp;江凌认真追问道,“那……你觉得我看着可……顺眼?”
&esp;&esp;在姜留的视线触及不到的地方,江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esp;&esp;自己都说好看了,哥怎么还问顺眼不顺眼?“好看”可比“顺眼”要求高多了。好看一定顺眼,顺眼可不一定好看。姜留理所当然道,“当然顺眼啊!谁看着哥你不顺眼了?”
&esp;&esp;莫不是……她爹?姜留觉得很有可能。
&esp;&esp;“别人怎么说都无妨。”江凌笑得十分灿烂,怀着某种不可明言的期待,强调道,“只要留儿看着顺眼就好。”
&esp;&esp;陷在回忆里的姜留追问道,“哥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
&esp;&esp;“我当年怎么说的?”江凌追问道。
&esp;&esp;“哥说:”姜留板起小脸儿望着远方,模仿着哥哥的语气认真道,“我要变强!”
&esp;&esp;“噗!”书秋没忍住,捂住嘴偷笑。
&esp;&esp;原来,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不只自己记得,妹妹也都记得。江凌笑得越发灿烂了,“我现在已经变强了,再变好看些、顺眼些岂不是更好?”
&esp;&esp;“有道理!我要回去跟姐姐说一声,该给哥准备彩礼了!”姜留说完,笑着跑远了。
&esp;&esp;江凌无奈,追着喊道,“慢一些,仔细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