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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节（第2页）

&esp;&esp;景和帝抬手按住额角，他近来一动怒便头疼得厉害，今日连冠都戴不住了，只用一根玉簪固定头发，没想到头疼起来还是这般难忍，“卿因武云山的一句话，就请旨去肃州？”

&esp;&esp;“臣……”姜二爷有些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esp;&esp;杨奉和叶清峰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姜枫身上。

&esp;&esp;景和帝看出了他的顾虑，便温和道，“爱卿尽管直言。”

&esp;&esp;“谢万岁。臣不过是康安城中管着几百户百姓、一个坊市的小官，才能远不及朝中诸位大人。若非武大人提醒，臣从未想过自己能耐担任钦差之职。但臣向您请旨，也并非只是因为武大人的一句话，臣是……是方才见万岁您两鬓添了白发，心中难受得紧，才斗胆请旨，想为您分忧，让您少些烦心事。万岁您看，臣能成么？”

&esp;&esp;叶清峰低下头，目光不敢往万岁那边瞟。万岁鬓生银发的事，宫中上至皇后下至太监宫女没一个敢提的，姜枫真是狗胆包天。

&esp;&esp;景和帝扶着额头的手一颤，他的两鬓，竟生白发了？景和帝缓缓道，“朕老了……”

&esp;&esp;姜二爷连忙告罪，“臣罪该万死。”

&esp;&esp;“卿一心为朕，何罪之有？起来回话。”待姜枫起身，景和帝看着他认真问道，“卿请旨去肃州，打算如何行事？”

&esp;&esp;姜二爷不敢乱说，“请万岁恕罪，臣愚钝，现在还没捋出个头绪来。不过臣回去后立刻认真想，想不明白的就请教府尹大人，臣去肃州之前必想出办法，将奏章呈到您面前。”

&esp;&esp;他以前从未想过去肃州，只因武云山一句话、又见自己鬓添银丝，便不顾生死请命，这怎能不令景和帝动容。他忽然觉得额角都没方才那般疼痛难忍了，“是太傅上书，向朕保举爱卿，说爱卿乃是去肃州查案的最佳人选。朕叫爱卿来，便是想问问爱卿的意思。”

&esp;&esp;竟不是御史大夫？那为何是武云山站在宫门外？武云山被左相的人算计了？姜二爷脑袋里闪过数个念头，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自己都要去肃州拼命了，功劳岂能被左相抢了去！

&esp;&esp;姜二爷躬身再拜，慷慨激昂道，“太傅一心为君，他老人家觉得臣合适，臣就一定合适。臣愿前往肃州为万岁分忧，不查清两位大人之死的真相，臣绝不回京。”

&esp;&esp;“好！”

&esp;&esp;一个“好”字脱口而出，压在景和帝心头数月的石头竟松动了。一种“姜枫去了，肃州便乱不起来”的安心感涌上来，令景和帝畅快无比。

&esp;&esp;若大周官员都如姜枫这般，天下何愁不治，万民何愁不安！景和帝开始考虑派姜枫去肃州，该做哪些筹备了。他认真问道，“卿去肃州，可有何放心不下的？”

&esp;&esp;叶清峰和杨奉都盯着姜枫，万岁正因姜枫自请去肃州心悦，此时姜枫提的条件只要不抬过分，万岁都会应允。他们都想知道姜枫会趁着这千载难得的好机会，向万岁讨什么。

&esp;&esp;封爵？

&esp;&esp;官职？

&esp;&esp;赏银？

&esp;&esp;还是……弄死谁？

&esp;&esp;姜二爷此时却非常冷静，他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太多了，现在只能挑最重要的讲。他帝意

&esp;&esp;景和帝笑问，“卿如此爱美，也会用手抓泥巴？”

&esp;&esp;姜二爷回道，“臣不自己抓，而是让手下人抓。当年孟三……就是罪臣孟回舟的第三子活着时，他欺负臣，臣就让府里的下人用柿子、鸟粪砸他的脑袋。看他跳脚，臣就觉得十分快活。有时候臣也会自己抓泥巴，臣的次女生病时，前太医局提举程济大人给了臣一个方子，须用到蛤蟆皮，臣就亲自动手，在府内的小塘子里挖出不少蛤蟆。”

&esp;&esp;景和帝便顺着他的话问道，“那卿的女儿吃了蛤蟆皮后，可痊愈了？”

&esp;&esp;“没有。”姜二爷如实道，“臣女是五年前随臣去泉州赶考时，被当时还在凤山五岳观的于渊子道长治好的。”

&esp;&esp;又跟万岁闲聊几句，姜二爷才退出宣德殿。他望着被太阳晒得刺眼的地面，有些神情恍惚。

&esp;&esp;他怎么就要去肃州了？

&esp;&esp;他去肃州要做什么？

&esp;&esp;他还有命回来么？

&esp;&esp;守在院门口的千牛卫副将宋春平上前一小步，低声问道，“姜大人？”

&esp;&esp;姜二爷转眸看着宋春平，告诉自己不能慌，这里是皇宫，是万岁宣德殿大门外，面前这个人是万岁的千牛卫。

&esp;&esp;宋春平看他像是失了魂儿，小声问道，“姜大人这是怎么了？”被万岁骂了？不能啊，刚才万岁还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