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犹豫片刻后,点下头,风妃阅微笑,身子离开边际,重新站在中央。
“皇尊……”边上,属下望着那名男子,轻声请示。
“让他走。”七袂嘴角一勾,不以为然。
男子将君宜从牢笼中抱出来,二夫人目光焦急地望向风妃阅,见他归来,忙要下车去,“阅儿,阅儿……”
“不要去。”将君宜放在里头的软塌上,男子神色无奈悲切,“快,她快要生了。”
二夫人热泪盈眶,男子回头望了风妃阅一眼之后,策马绝尘而去。
她心头顿觉一松,如释重负。
押解的侍卫均被牵制,七袂修长的两腿一夹马肚,缓缓而来,如入无人之境。
风妃阅眼见他接近,黑色的骏马顺着铁笼子走上一圈,马蹄踢踏,而她,就像被捕获的猎物,对方并不急着撕咬,而是拧在手中,亵玩。
“你,总算是我的了。”手腕一紧,七袂高高傲视于马背上,在一身暗色眩晕下,如此开口。
风妃阅迎上他的视线,撕开的天空中,光亮依旧,透过去的两眼只觉恍惚,羽睫下,暗影横生。
“皇尊……”边上属下上前,“是否要将笼子打开?”
“多事。”七袂不怒而威,斜睨的双目在对上风妃阅时,转为几分戏谑,“关在铁笼子的滋味如何?”
她随手掸去肩上秽物,“你这般劳师动众,不会只是为了问我这句话吧?”
举在手中的马鞭在她面前轻挥,男子神色悠闲,“当然不是,你可知皇帝这特制的笼子,没有钥匙,那是打不开的。”
风妃阅不着痕迹地端详着周边,在她眼里,自然看不出特殊来,只是从方才大叔的动作上来看,倒是能信几分。
“想不想出去?”七袂薄唇轻勾,下巴轻佻。
风妃阅一字一语琢磨他话中之意,目光落在他饱满前额上,那里,手绘着七朵诡异的小花。这人阴晴不定,行为举止更不按常理,自己每说一句话,事先都得前思后量,生怕跌入圈套,“你这般做,就不怕得罪朝廷?”
男子眉头挑起,额间繁花盛开,“朝廷?”
边上属下系数大笑,似乎对这二字分外不耻,七袂敛目,两眼中,突现阴鸷,“今日起,你便是我独步天涯之人,来人,带走!”
“皇尊。”一名男子上前请示,“这些人作何处置?”
七袂余光扫过众人,“老弱病残之人,留有何用?本尊还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走,朝廷自会有安排。”
“是。”
风妃阅还未站稳,只见一人飞身上马,勒紧马缰之后,一干众人跟在七袂身后扬长而去。
皇城内。
孤夜孑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殿内,气氛阴霾,李公公时不时向殿外张望,皇帝则是安静地坐在边上,手中的酒樽递到唇边后又落下,反反复复,却是一口酒未喝。正在此时,慌张而来的将帅步子不稳,将李公公撞出老远后,跌跌撞撞跑进来。
孤夜孑手腕一抖,酒水倾出大半,洒满整个手背。
犀利的眸子落向他身后,满眼的空白,他心头大惊,起身之际,袖口无意间扫过桌面,只听得叮一声,酒樽落地,“人呢?”
男子风尘仆仆,坚挺的腰背弯下,重重在地上磕过响头,“皇上,属下该死。”
“说!”皇帝厉声,牙关却已颤抖。
男子抿唇,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掌心,双手举起。孤夜孑大步而上,来至他身前,只见,那双厚实的手掌上摊着一把钥匙,通体发亮,灼人眼目。皇帝探出手去,未触及,却又缩了回来,“皇后人呢?”
“皇上,臣等在西郊相守,久久不见队伍前来,臣借故上前,才知,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