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西太后听闻却是用力将手一甩,女子猝不及防,身子倒退几大步,“你说的轻松!”
陌修适时抚上东太后腰际,清冷的面容凝望了对面女子一眼,一手在她肩上轻拍下,“你放心,我会想法子,我们先出去吧。”
西太后缄默,望过来的视线却有些令人不寒而栗,她目光怨恨,恨不能在二人转过去的背上打出洞来,牙关紧紧咬着,直到嘴中尝到血腥,这才松开后,将双手轻落于小腹上。她自己深知,这个孩子留不得,却气愤于他的态度。
两宫太后不知,事情会来的如此突然,翌日清晨,皇帝并没有上早朝,居然直接就来了慈安殿。
西太后才刚用早膳,手中的碗放下,便看见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正徒步而来,身后,跟着陌辰吏同三司官员。她心猛的一沉,知道定是要出大事。
风妃阅随在身侧,看到两宫太后正襟危坐,西太后下意识用手臂横在小腹上,勉强摆出几分威严,“皇帝,这个时辰,你应该是在早朝吧。”
孤夜孑并不着急收网,等待这么多年,真正要对付起来,倒觉得有些不知该从何处下手,“太后,朕听说,你近日来身子有所不适。”
西太后听闻,双手发凉,“本宫的身子一向健朗,有劳皇帝操心了。”
孤夜孑心情大好,顺势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下来,他单手抚弄袖口,眼神慵懒而犀利,慈安殿内的暗香萦绕在鼻翼间,挥之不去,“西太后,有些话,何必朕说的直白?”
女子戴着尖细指套的手垂于身际,东太后面色煞白,瞅了身侧女子一眼后,也不敢乱说话。皇帝胸有成竹,食指在耳畔处轻挥,“陌医师,有劳你了。”
陌辰吏领命,走到西太后身侧,国师本想在清晨过来察望,却不想才刚踏进来,便看到满屋子的人。怔忡后,慌忙上前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国师来的正好。”孤夜孑似笑非笑,目光转过去仍旧落在西太后身上,“太后身子微有不恙,国师既然是陌医师的师傅,还是你给看看吧。”
风妃阅站在他身后,不着痕迹轻推下他,皇帝似乎不为所动,依旧坚持。
陌修眼见众人齐刷刷将视线投射过来,不得已,只能领命上前,西太后望着挡在身前的男子,抬起的双目中溢满悲愤。东太后瞅向四侧,一时六神无主,慌了神。
手指搭上静脉的一刻,西太后便默默闭上眼,陌修知道皇帝的目的,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瞒不过去的,自己若在这刻偏袒,自然就赔上他的性命。陌辰吏见他很是为难,便自作主张给西太后把过一脉后上前,“回皇上,从脉象上来看,太后是有喜了。”
“喜?”孤夜孑面色突然沉下去,这会,西太后反而睁开双目,三司官员各个目瞪口呆,眼睛圆睁。
“怎么会这样……”
“这……”更多的则是唏嘘,摇头间说不上话来。
皇帝径自起身,面容阴鸷,浑身带着凛冽的气势,“朕很是好奇,太后腹中的孩子,父亲是谁?”
“没有父亲!”西太后跟着站起身,孤夜孑俊目微眯,而后吐出两字来,“野种?”
女子万分屈辱,尖细的指套用力掐入掌心,东太后看不过,忙站起来相护,“皇帝……”
男子视线别转,语气轻蔑,分外不屑,“不是野种又是什么?来人,将西太后带入刑部。”
“慢着!”西太后声音缓和下来,“本宫知道,我这次难逃一死。”她转过头去望向东太后,只见她漾着眼泪,神色无措道,“姐姐……”
女子瞳仁中闪过不舍,几步来到她身边,“请皇帝给我一天时间,明日一早,我便自愿受罚。”
“哼,你贵为太后,居然做出这种有辱皇室脸面的丑事,居然还想求情?”皇帝一甩袖子,更多的,则是生怕事有突变。
西太后冷笑,纵观后宫,“皇帝害怕我跑了不是?你可以派人守在慈安殿外,我已经不抱侥幸,只想在死前同妹妹多说会话……”
孤夜孑依旧执意,风妃阅冷眼相看,孤夜孑的担忧不无道理,两宫太后,还是早一步铲除,早一步心安。
“皇帝……”正当僵持,身后却传来行礼声,“参见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