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一路风驰电掣,扬起阵阵尘土,最终在一处极为僻静的院落前缓缓停了下来。车辕嘎吱作响,湛星从容地走下马车,身后,一名黑衣人默默相随,一言不发,宛如一道沉默的影子。
湛星伸手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者正安然坐在院中石桌旁,悠然地品着清茶。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日指点他前往落霞镇的李老。
湛星赶忙拱手行礼,一脸诚挚地说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李老却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语气平和地回应道:“不必如此多礼,老夫不过是看不惯那些宵小之辈的行事做派罢了。”说罢,他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犹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静静地凝视着湛星,缓缓开口道:“你身怀异宝,这江湖向来波谲云诡、险恶万分,往后可得处处小心谨慎啊。”
湛星心里清楚得很,虽说眼下暂时摆脱了赵虎和刀疤李的追捕,可实际上,自己依旧置身于危险的漩涡之中,并未真正脱离险境。
回到客栈后,湛星表面上装作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与旁人有说有笑,可暗地里,却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敏锐的感知。
果不其然,赵虎和刀疤李压根就没离开客栈,他们像两只阴鸷的恶狼,静静地坐在客栈角落里,那眼神犹如伺机而动的毒蛇一般,死死地盯着湛星,仿佛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就会猛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一时间,客栈里的气氛紧张得好似一张拉满的弓弦,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都会断裂开来,让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沉重压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李老再次现身了。只见他步履略显蹒跚地走到湛星身边,看似随意地与他闲聊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可凑近了才发觉,他正压低声音,将一个精心谋划的脱身之计悄悄告知了湛星。
湛星听闻,心中不禁一喜,他着实没料到,在这危机四伏的小镇上,居然会有人暗中向自己伸出援手,这份恩情,让他既感激又意外。
待李老离开后,湛星不动声色,依旧若无其事地继续与秦瑶、秦霜两姐妹闲聊着,那神情、那姿态,仿佛什么特别的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让人瞧不出丝毫破绽。
赵虎把李老和湛星低语的那一幕尽收眼底,心中的疑窦愈发浓重了。他缓缓站起身来,迈着大步,朝着湛星所在的方向径直走去,满脸的横肉因为猜疑而微微抖动着,粗声粗气地问道:“李老,您跟这小子在那儿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呢?该不会是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李老倒是气定神闲,他不慌不忙地捋了捋胡须,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依旧平和地回应道:“赵帮主这可就多虑了呀,老夫不过是觉得这后生颇为有趣,一时兴起,想指点他一二罢了,哪有您想的那般复杂啊。”
赵虎听闻,不禁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不屑与怀疑,他提高了声调说道:“指点一二?哼,我看您是想帮他脱身吧!您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子在外面可是得罪了不少人,您最好别往这浑水里趟,免得引火烧身啊!”
李老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可神色依旧平静如水,他缓缓站起身来,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笼罩了四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让人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赵帮主,老夫敬重你是条有血性的汉子,所以才对你一再忍让。但你若是执意这般胡搅蛮缠,那就别怪老夫不给你面子了!”李老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虎只觉得一股强大得超乎想象的压力扑面而来,那压力犹如实质一般,压得他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急促艰难起来。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诧异,怎么也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普普通通的老头,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二流武者!
此刻的他,额头上已然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色厉内荏地指着李老,“你…你…”了半天,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湛星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两人之间的对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拍了拍秦瑶的手,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神秘地说道:“好戏这才刚开始呢……”
随后,湛星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虎和李老之间的这番较量,心中对李老的演技暗自佩服不已。紧接着,他按照李老事先所谋划的计策,开始在客栈里巧妙地散布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只见他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自己知晓一些关于“奸细”的线索,不过还需要些时间去仔细查证一番。
这话一出口,立刻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赵虎和刀疤李听闻此言,两人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都全神贯注地捕捉着湛星话语里的每一丝信息。
赵虎本就是个生性多疑之人,此刻听到“奸细”二字,心头更是猛地一跳,心中疑云密布。原本他一直怀疑是湛星偷走了那件重要的东西,可现在又突然冒出个“奸细”来,难道这背后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他偷偷地瞥了刀疤李一眼,却见对方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皱,心中不由得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他暗自思忖着,难不成这刀疤李就是那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