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除夕,四皇子公孙嵘与长乐公主公孙淑兰和昭仁公主公孙玥先后从边疆赶回了京城。皇帝问起大将军刘嵊,他们只得遗憾道:
“大将军说京城已是他乡,是以要与将士们留在西北过年。”
因此在他们眼中虽说当初是刘嵊开门放了起义军入城,可是他还是会自责,甚至现在是无尽悲凉。
大将军刘嵊外传膝下仅有一子,现如今已是国子监祭酒,负责为朝廷贡献人才加砖添瓦。
据说狩猎那日,这位大司成也会到场。
公孙世阳叹息道:“不曾想珏山武艺非凡,更是一方将帅,他的儿子却是国子监祭酒,本以为会沿袭他的爵位,如今怕是一辈子也没那可能了。”
不过,其实这样对谁都好。
早在几日前就选定了猎场,派人去清理了一遍设了围栏,空置几日待那些受惊的动物重新回来就可以开始了。
萧衔同公孙祉他们一早便来了各自找自己比较亲近的皇子大臣闲聊着,就萧衔和公孙祉两个人就坐在一旁对谁都是不闻不问的。
公孙祉时不时会看向刘沅,刘沅则是一脸无聊地吃着早上浣儿买的点心,萧衔却是始终都看着公孙祉的,他不明白公孙祉是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就好。
临城乱民一事他给公孙祉出了些主意,他也没在意公孙祉到底用没用,反正他很完美地处理好了这件事还在公孙世阳那得了不少奖赏,甚至他还派人送了些给豫王府。原本觉得没什么的,可是听了暗卫的汇报,萧衔现在就是觉得公孙祉心怀不轨,至于他的目标,自然是他身边这个闲得慌的刘沅。
也不懂公孙祉到底想要干什么,萧衔只能多留个心眼。
其实以他的位置只能担心一件事,就是公孙祉有没有发现刘沅就是之前的官儿。毕竟,他如今虽说是将刘沅娶进的门,但是刘沅显然不是那样的想法,这人心里就是要帮他复国,其余的事情她还真的不常做。
看着龙辇来了,所有人皆起身迎接。
刘沅悄悄抬头看,只道不愧是皇帝,那龙辇做工精美,特意用不同的珠宝装饰,就连四角挂的饰物也是罕见的蓝玉玉佩风铃,轿子的其余修饰都是黄金白银,就这一顶轿子能换的钱寻常人都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几辈子了。
不过公孙世阳虽然挥金如土,可是对比旧朝皇帝来说已经很好了,至少公孙世阳懂得去体恤民情会时不时派太子亲自去打探实情,一方面磨炼公孙祉,另一方面也能最真实地了解到民间真正的状况。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齐齐跪下后,皇帝携着皇后缓缓出了龙辇,他与皇后会心一笑而后便喊平身。
刘沅的注意力不在皇帝那,至于公孙世阳的那些滔滔不绝她更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自从公孙世阳来了之后周围便有些古怪。
她的身份是江南女子,哪怕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上不了台面,只是来捧个场罢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也不可能扮作对武功丝毫不会的人,不然她有内力的事怎么解释,虽说刘嵊教过她压低内力的方法,不过那手段不能使太多次,不然就会伤及自身。
回神却见公孙祉盯着自己,她尴尬地咳嗽两声而后干笑着回应他,同时还要时不时给自己催眠。
我武功不好,我武功不好……
等萧衔坐在马上要拉她上马时,她还是什么都没注意一个劲低着头念叨着。
我武功不好,我武功不好……
见她这个模样,萧衔也是有些吃惊,在他心目中刘沅就是一个沉稳冷静的人,现下如此紧张莫不是对骑马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有些担忧:“你若是怕我们就弃权,不会有人管的。”
他望着已经骑马走了一段距离的公孙祉,这场戏的主角不是他们。
“不必了。”
刘沅拍了拍脸,将自己打清醒了便接过他的手借力坐了上去,就在他前面,他们并没有准备多余的马匹,毕竟在他们眼里,一想到她和萧衔是夫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而且大辰民风也没那么禁欲重男女之别,街上要掩面的也只是贵家女儿自己想要的。
见她端端正正坐着,萧衔心里就以为她肯定是怕骑马或者说并不熟练,不禁失笑道:
“未儿,如今你是坐在我前面的,若是坐得太端正了,我就看不见前边的路了。”
“……”
是了,她怎么糊涂了。
半句话没说,她弱弱地弯下腰去,尽量不挡萧衔的视线。只是这个姿势太累人了,她背上的鞭伤似乎又扯着了,微微发痛,刘沅就无语那些安排马匹的人了,夫妻就得同坐一匹马吗?怎么还刻板印象呢。
“平日里见你总是一副理所当然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今日也不必过于拘谨,不会也没关系,害怕也没关系,我既是与你同骑,自然不会让你掉下去,至于狩猎的事,你我同坐一匹马结果就算是什么都没捕到也不会有人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