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柳抿着唇笑了笑,看向刘沅时带了一丝乞求:“成柳既已是死人了,可否在死之前见一见我的主人?成柳此生所求便是为他谋天下,只不过除了女子狐媚之势其他半点不通,如今,可否叫我堂堂正正看着他?”
见她真挚,可刘沅还是摇头了:“你理应知道沈厌待你如何,此举对他不公。”
兴许一个失神,沈厌性命堪忧。
杨成柳的两眸渐渐地暗了下来头也低了下去,喃喃道:“既是要死了,都不愿成全一下我的心愿吗?”
她又抬起头来看向刘沅,没了乞求,没了芳龄少女的纯真,只有恶毒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她的眉头紧皱,瞳孔缩小,嘴角却是上扬的,她确实也在笑,可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我死后必然咒你,所愿不得而终!”
此动静不小,附近的人注意力皆投了过来,刘嵊见着战况不紧便也望了过来,公孙玥更是跑到了刘沅身边,将她的袖子紧紧拉住,满目忧愁地看着她。
“过于儿戏了……”刘沅抽出腰间的木尺,她并不相信这些诅咒能把她怎么样,这些年她被诅咒的也不少了,死无全尸,不得好死之类的听得太多了,她并不在意,只不过“所愿不得而终”于她,确实是能够致命的了,比其他那些恶毒的诅咒有用多了。虽笑杨成柳的做法幼稚,可是她上扬的嘴角越看越让人发冷,“我没有任何义务帮你,哪怕是临死前的愿望,但是,你因此而诅咒我,本将军就不得不在意了啊。”
公孙玥似乎也被吓着了,一下子后退了一步,刘沅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刘沅将木尺两端抽开,赫然分成了两把短刀。
“这个呢原本是叫鸳鸯刀的,我听着不好听便换了一个名字,叫蝴蝶刀,蝴蝶刀嘛,专刺蝴蝶骨。”
她拿刀在她蝴蝶骨上比划了一下,押着杨成柳的那两个侍卫见左将军这副病态的模样也不禁咽了咽口水,又怕吞咽的声音太大惹得左将军不痛快,只得慢慢的咽,脸都憋红了。
确实陌生,就连刘沅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十分陌生。
就想学着一些变态的模样,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确实挺变态的。
左将军的气息打在自己的颈上,好似寒冰一般刺在上边,刀刃游走在她背上,虽说她看不见,可是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那两把刀的锋利。
只觉得自己瞎了眼,竟还觉得这个左将军的眼神清澈,原来也是个恶鬼妖魔。
也是见好就收,见她晕了过去,刘沅动了动自己的脸,刚刚有些动作弄得脸有些抽筋了,无意间看见了身边那些人的表情,各个惊悚胆怯的模样倒惹的她心中发笑。
话说,左将军在他们心中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极其正派的形象吧,沈厌还不怎么样,毕竟沈厌有时做事无厘头,如今这副模样露了出去,以后在营中甚至这个西北地区流传的“喀左”可能就要多一些绯闻了。
喊人将杨成柳带了下去,她又恢复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模样,倒是让一群士兵和公孙玥摸不着头脑,先前好似是梦一般。
此战大捷,士气瞬间高涨。
只不过刚下城楼便被沈厌给拦住了。
见着浑身染血的人,刘沅也不再开玩笑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最好现在说清,不然指不定以后会发生什么。
之后的事她就没太在意了。
只不过有几位将士因着立了不小的功借机在宴席上向大将军和刘沅求娶徵羽,被大将军给敷衍过去了。
毕竟这个营中都是男人,昭仁公主他们不敢奢望,只能看向徵羽了,而且徵羽那模样也不差,若是娶了徵羽,说不定还会和左将军还有大将军扯上关系,到时候就算没有飞黄腾达,能得到的自然也不少。
之前听闻徵羽是左将军的女人,可他们也偷听过左将军的帐子,两人如同主仆一般,房中事更没有一星半点,平日里连拉手亲嘴也没有,要说两人是一对,他们死都不信。
这次刘沅不再去安慰沈厌,虽说他好不容易带了位女子回来,但是他对女人的宽心将会是刺向整个军营的利剑,这一点刘沅希望他能改变。
也是,平日里何其谨慎沉稳的右将军,怎么就对女子如此疏忽呢?莫是看不起女子能做什么,在他眼中女人就是毫不起眼的存在,不然又怎会如此不屑调查呢。
不过刘沅一时也拿不准。
平日里那两人恩爱得很,在众人眼中都是让人极其羡慕的存在,沈厌待杨成柳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许是动了真情一时蒙蔽了双眼吧。
地牢的昏暗,让从外边进来的人都得拿着烛灯来。
沈厌护着看着是要被风吹灭的烛火往地牢深处走去,最里边关着他的枕边人,他身着便衣,经历了一场大战的疲倦感依旧在他眼底酝酿,他这会未束发,衬着牢里的昏暗,那烛光照在他脸上竟有些冷漠的幽白之色。
杨成柳被铁链束缚着,尽管她说过自己不会武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侍卫还是用铁针将她背上的穴位给封住了,现在的她全身都无法动弹,只有一颗脑袋能勉强抬抬,那也是极其费力的。
见着牢门外的人许久没说话只是拿着灯静静地看着自己,杨成柳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要知道刘沅封的这两处就算能抬头也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她忍受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