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沅一看她,水清玉便急急忙忙瞥过脸去,还是不太习惯。
刘沅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拿过鞭子往马屁股上抽了一下,速度是快了,可是水清玉又要去拉,她连忙拦住了。
“不必担心,我的伤也没那么严重。”
也是劝了好久水清玉才答应不拉马。
真是和浣儿还有徵羽一样。
之前在西南营中时她也没见她那么紧张,兴许也是在军营里待久了所以现在不太适应。
浣儿的坟修在河岸的一高处,刘沅看了看,就算涨水了也淹不上来。
墓碑上就刻了浣儿的名字,毕竟程十未只是在外人中她的名字,事实上程十未倒是一直是属于未儿的,她又是被未儿害的,自然不能刻上去,而要刻“刘沅”的话,兴许被有心人看见了又会是一场动乱。所以,如今就她自己的名字。
坟前放有一只彩绘的木鸟。
陆琤很是喜欢做这些。
“浣儿姐姐原来是叫钟浣的吗。”
刘沅点了点头,浣儿一直不太喜欢她自己的这个姓,一直想改成和她一样姓“刘”,可是姓名乃是父母所留,刘沅拒绝了她。虽说浣儿自幼便远离父母成了孤儿,可是她的父母也并非是不爱她,只是天机难测。
想了想,刘沅扒开石碑被土盖住的一点部分,抽出袖里的刀将自己的名字一字一画刻了上去。
水清玉就静静地看着。
看着她的眼眶慢慢地变红,她想去拍拍她的背,可又觉得唐突,她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浣儿的墓围了一圈石头,以保证坟上的土不会散开。
听着刻石碑“咔咔”的声音,水清玉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想法,她轻轻地问了问:
“小姐,若是我以后也同浣儿姐姐一样了,小姐能把名字也刻到我碑上吗?”
话一出来,水清玉就觉得自己不懂事,刘沅已经那样伤情了,她还如此说平添她的忧思,可又收不回来,她只能低着头不敢看她。
刘沅没注意到她的这些情绪,见着已经刻好的“刘”字,思考了水清玉方才的话,她点点头:
“虽然我预知不了未来,不过若是以后你先于我走了,我答应你。”
水清玉愣了愣,心里笑了。
木船上,陆九在烧酒,拿起酒勺舀了舀,虽看着漫不经心,可是他一直关注着刘沅的状态,时而又为她愤愤不平几句,刘沅听着,只是笑笑,没有回话。
“小姐,这回可得好好养息了”
“陆老爷,我知道了,不会乱来的。倒是陆老爷的外号是叫陆老虎吗?沅儿还是第一次听到,之前也没听过其他师傅喊。”
陆九面色一沉冷冷道:“是程大牙说的?不是说好了不在您面前叫这些的吗?他怎么不守约呢!”
刘沅无奈:“陆老爷不也是说了。”
程大牙,是因为她二大爷那一对大门牙吗?那陆老虎又是为什么?
她想不透,只听着静静地风。
以后才知道,是陆九对着其他四人发誓要从后山捉一只老虎出来,结果被老虎抓得伤痕累累,他还不罢休,伤养好后每隔几日就要上山找先前那头老虎决斗,最后那只老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了,毕竟他会医术打又打不死,他也打不过那老虎,这样磨下去,铁杵早成针了,所以那只老虎受不了他就跑了。
不过陆九似乎还和那只老虎打出感情了,千里迢迢去各个山头去寻那只老虎,结果还真被他给寻到了,也不知他是如何认出来的。只是那老虎似乎也有灵性,也不再和他打了,反而任由他在自己身旁,陆九还说要和那老虎结为兄弟,不过被其余四人拦住了,他们可不想和一只老虎称兄道弟的。
那也是他们年轻时的事情了,后来陆九便有了“陆老虎”这个称呼。
这样想想,另外的三个人一个也有一个或者几个外号的。病故的大师傅,是旧朝国子监祭酒,为人风雅,不过也懂些功夫,教她品人心,礼教和武艺,她喊作“大伯”;失踪的四师傅赵述,他是西域人,长着蓝色眼睛金色头发,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教她刺杀,她喊作“四耶”;再者就是大将军也是她的父亲刘嵊,他教的是战场上的知识和武学了,他是一个不苟言笑之人,也想不出他会有怎样一个外号。
夜里熄灯,她悄悄翻进了将军府,其实这里才能算作她真正的家,只不过鲜少来,刘滁时常住在国子监内,刘嵊又常年征战西北,她也没什么理由到这里来。
水清玉只道她身体强悍,这才几日就能翻高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