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
屋上就两个人。
他呲着牙笑着,能看见一片血红,方才他受的伤也不轻,只不过一直没有感觉到,脑子已经麻木了,他也不管死活了,可现在又怕屋上这两人来抢走月啼,他现在的状态,未必斗得过他们:
“客人,这场戏看着如何?”
公孙祉和刘沅看了一眼对方一同起身跳了下去。
见到刘沅时,周禅瞳孔放大。
攻打大辰时,他的图就是被左将军偷走的,军营里的生人虽然很多,但是能靠近他的营帐的却不多,如今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当初伙房为月啼做吃食的那个。
在集市见她就觉得她不一般,不曾想她就是左将军,看来传闻也不能都信。
而且她身旁的那位显然就是在战场上将他击败的大辰太子公孙祉,虽说自己的布阵图被盗,可他后来研究的阵型也是极难应付的,可是几番下来,公孙祉不仅破解了他的阵而且反过来用他的阵来对付他。
这人高深莫测,甚至比刘嵊还要高明许多。
听闻公孙祉是幼年时被立为太子,一站下来,大辰皇帝眼光倒也不差。
周禅倒是紧张起来,在营中时这人与月啼走得就近,如今兴许也是来夺她的尸身的,他微微试探道:
“两位可是来悼念月儿的?”
突然,刘沅一直以来觉得的怪异感好似有了由头一般,她恍然大悟。
无缘无故她为何要寻月啼还要救她的孩子。
看了一眼公孙祉,他好似还没发现。
刘沅看向周禅,想着如何回答,想着自己在公孙祉身边为何就如此松懈自己,变得如此迟钝。
“早几年前我来黎国与月啼见过几面,再来黎国听闻她自缢,心中伤感,便想着来看看。”
不知道周禅是否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见着她有些慌张的模样,周禅倒是明白了,他整个人放松不少。
公孙祉抿着唇笑着,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看向公孙祉,也十分好奇他为何也来这里了,若是知道他身旁这人就是左将军的话,他的筹码可就没用了,不过看着刘沅那副紧张的模样,公孙祉大概是还不知道的:
“那大辰太子殿下也是如此?”
公孙祉拾起地上的花,叹息几声,而后靠在柱子上,看了看刘沅回道:
“我是跟着她来的,女子家家单独来此不安全,毕竟大将军你可不是什么良人不是。”
两人相视一笑。
确实,他并不是什么好人,若是有不认识的人这时莫名其妙来的话,他肯定会将她杀了。
望着布置精美的灵堂,先前在黎营时月啼从未配饰过华丽的物件,许是在营中不便吧,又或许她并不接受周禅的好意也说不定,不过……月啼好似并不厌恶周禅。
见着牌位上“爱妻周月盈之灵位”,刘沅回想了一下,黎国国君喜爱美人,常常出宫寻花问柳,后宫更是妻妾成群,儿女成团,未记录在册的孩子更是数不胜数,常常是提了裤裆就忘事的主。
虽说一直知道月啼是位公主,但好像没什么人知道她的本名,就算是前大将军周益的妻子,好似也没什么人在意。
回头再看看林宋,虽说是周益旧部,可见他方才的称呼,兴许也是不知道月啼名字的。
“这牌位的字倒是别具一格。”
看似狂草,勉强能看出是什么字来,写的极丑,让人不忍直视。
周禅有些自愧,可又怀念:
“我出身奴隶认得字但不会写,这几个字是月儿教的,不过至今都没学好。”
其实从之前的布阵图也能看出来周禅虽脑子精明,可惜肚子里的墨水少了些。那张图画得潦草,刘沅又没时间揣摩他的实际意思,只能照他的图一个不落记下来画上,因为实在狂傲,刘嵊和公孙祉也是研究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