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几日还没有恢复过来吗?”
柳乙不知从哪抓回来两只野兔交给刘一去处理,又看着坐在草屋里望着外边的雨发呆的刘沅。
原本离开京城时她情绪还不错,依旧说笑,可前几日符月伶带着一纸告示回来,看完上边的内容后,刘沅一直很沉默。
告示是公孙世阳为公孙祉寻医的告示,据说公孙祉已昏迷好几日了,青枢也传回消息,京城现在并不安稳。
公孙礼驻兵在郊外,虎视眈眈,意欲谋反,而公孙祉这时又卧床不醒,符月伶想着趁着双方混战而后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刘一却觉得其间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如今的青枢早不如以前了,浣儿在还好,至少会打理,但刘沅是匹孤狼,她并不习惯与人为伍。这几年一直是大将军和刘滁在打理,如今,这青枢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仇泊拍了拍刘殊的肩,想着叫人去看看刘沅,刘殊看向刘沅皱了眉头,又看向柳乙,他们这五个人之中柳乙最善与人交谈,可柳乙也摇摇头。
“小姐如何说也是一个姑娘,这姑娘家家的事最懂的应当也是姑娘才对。”
他看向符月伶,后者一个眼刀过来,柳乙便忙说是开玩笑。
他们这一行人中,他最怕符月伶。
她是正统的苗疆人,最爱毒蛇毒蝎之类的玩意,她不仅仅是表面毒,心还贼狠,在营中就如同一个小霸王一样,每天横行霸道的。
柳乙对她的那些事迹还历历在目。
符月伶也忧心刘沅,可她总觉得刘沅始终与他们存在着一种距离,她可能并不想同他们说心里事,如今水清玉又留在了青枢,他们这些人中,了解刘沅,与刘沅熟络的就只有萧衔了。
“殿下,如今玉儿姐姐不在,唯独殿下与小姐相熟,能劝劝小姐的也就您了。”
她鲜少如此低声下气说话,以至于柳乙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幻听了。
林项的那一剑并不致命,最多痛几天,加之南方潮湿,恢复得慢了些,他偏头看向刘沅的方向。见着呆呆望雨之人,她的眼中并没有雨,心好似也不在这里一样。
公孙祉那时的那副模样和他说的话,傻子都能听出看出些什么,再说刘沅待公孙祉本就不同,如今公孙祉因此病重,她担忧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只是,萧衔有些迷茫起来,沉着眸子看着她,如今刘沅没偷偷跑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在火海时她便做了选择,不然现在也不会这样安安分分坐着。
他抬手接了一些雨水,而后走到刘沅身旁将雨水点在她的手背处,见她回神看过来,萧衔凝神看着她的眼睛,颇有潇洒地说道:
“看来魂还在。”
萧衔坐在她身旁的竹椅上,眼睛看着被点在刘沅被灼伤的那处上边的水滴,晶莹剔透,能看见被烫得如今发紫的皮肤,虽不会留什么伤口,可恢复期间会如针扎一般难耐。
他放柔了眸子,压着嗓子问道:
“感觉如何?”
刘沅看不见他藏在发下的眼睛,只是他的语气平淡,好似是在问她吃了什么一样。
她低头,手微微动着,水滴便滚动起来,因着她把握着力度和偏移角度,这水滴一直未能掉下去,抬头再看萧衔,对上他的眸子,她的瞳孔不由得放大了些。
实在是有些近了,他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模样,如此深沉,刘沅后退了些笑道:
“殿下确实有对含情目,难怪花月楼的姑娘对殿下难舍难分的。”
她抬手挥走了手背上的水滴,风吹过有水痕的地方,冰冰凉凉的,确实手背上没那么难受了。
萧衔见着心中也愉快,笑意浮在眼角,眉眼弯弯,眼睛微微发红,如此模样,倒是让人怜惜,也更加吸引人了。
他轻启齿,双目又如皓月般明亮,换了个坐姿随意坐着,显得慵懒不少,外衣有些松垮,脖子漏出了大片,他转头望向刘沅,有刹那的失意,不易让人察觉,他又将眼前之人看成了是程十未,有些别扭一笑,只是刘沅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听他轻柔的话语传入耳中。
“亏得公孙世阳逼得我常去花楼酒馆潇洒,不然还真不知道如何逗乐你。”
刘沅对萧衔的态度也比一开始在豫王府时改变了不少,只是觉得萧衔这人孤独得很,他何尝不是被逼无奈。
叹了口气,吐出了心中的不快,如拨开云雾一般,刘沅望着雨丝,想通了不少事情。
“殿下,先前臣对殿下的许诺还未完成,不会半途而废的。”
也是时候改变两人的关系了。
该纠结的也纠结过了,只不过,她并非是公孙祉的良人,只是希望他早些放下吧。
萧衔心中满意不少,处沅就是个一根筋,他开始时便知道的。
在这之后刘沅确实没那么郁闷了,她倒霉,有人比她更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