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也是被父皇喊回来担任太子人选的吗?”
公孙嵘比公孙礼小了两岁,不过两人实力相当,若是没有公孙祉,他们都参与太子选拔的话,还真难抉择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公孙礼倒是很喜欢这个弟弟,他从小都护着他,对他,公孙礼倒是无话不说,根本不会在心里藏着什么,也是很是信任这个弟弟。
“铭诚,没想到父皇这么快就放弃寻公孙祉了,此番入宫,定然要让父皇知道,我们与公孙祉相比,并不差!”
公孙嵘倒是不在意公孙世阳的看法,可他面上还得表现得欣喜,现在还不是露底的时候,他并不相信公孙世阳会那么快就放弃找公孙祉。而且,他觉得公孙祉的失踪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若是设了圈套让他们钻,那可就麻烦了。
他笑着点头,装作顺从的模样:“二哥,你的努力父皇总会看见的,上天都向着二哥。”
见着公孙礼十分受他此番话,
公孙嵘趁机问道:“二哥,都说公孙祉先前病了,病得如何?你可曾亲眼见过?”
说起这个,公孙礼倒是露出不屑,他确实见过,也猜到了什么原因,不过他看向公孙嵘,刘嵊攻打京城时公孙嵘因着离得太远便没有赶来,他有此疑问也是正常的。
“自然是见过,公孙祉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女人,才把自己弄成那副模样的。”他回想那日将军府的场景,那日他在场,看着公孙祉失心疯一般刨着尸体,他那般落寞的模样,不少人都见到了,而他为的那个女人,就是前豫王妃,“我也没想到,公孙祉竟然喜欢萧衔的女人,父皇他们应当都知道了,为了那女人白了头发,就算他现在还活着,父皇想必也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纵容他了。”
公孙祉卧病时他也去见过,只能用濒死来形容了。公孙礼拿起桌上的白瓷瓶,将枯花拿出,这间屋子是他小时候的房间,离开皇宫时他就和公孙世阳请示过要将这间屋子留下来,公孙世阳也是守约了。
“公孙祉那时面上黑青黑青的,看不见丝毫血色,就好似这花一般,干枯,空洞,那时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若不是一直用药吊着,恐怕他早死了。”
见着公孙嵘半信半疑,公孙礼让他放心,他觉得,公孙祉之所以失踪说不定就是公孙世阳自己一手谋划的,给公孙祉一个体面的结果。
公孙嵘为他拍去桌上的灰,公孙祉是皇后之子,公孙礼是宠妃之子,唯独他,只是一个宫女的孩子,没有丝毫的背景,若不是一直阿谀奉承着公孙礼,他能不能长大都说不定,在公孙世阳面前他也是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哪怕是和阿傩站在一起,所有人也都会先和阿傩行礼,到他时总是敷衍了事,就和打发乞丐一样。
他可真是受够了这样的生活。
“二哥,我们还是得留心,万一公孙祉又活了,到时候你以为父皇会向着谁呢。”
有女官来送话,公孙礼的生母明妃喊他过去叙旧,公孙礼倒是很开心,毕竟他也很久不曾见过母亲了,吩咐了公孙嵘一句便匆匆跑去了。
见着公孙礼跑远的背影,公孙嵘抬手放在椅子上,紧紧握着椅背,手上青筋炸起,他死死咬着牙。
环视了周围,他笑了笑,自己自幼便不曾见过亲生母亲,他的母亲据说是失足落河死了,后来他被别的妃子收作养子,他的养母也只是利用他罢了,若不是她没有儿子,哪里会有他的位置。后宫斗争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自己的母亲不过就是牺牲品中的一个,他的母亲输了,可他不想输,他想将一切看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
倒是他对公孙祉并没有像公孙礼一般的仇恨,对公孙祉,他反倒心中有些感激,他并不想公孙祉死,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眼中看似没有任何人,实则所有人都在他眼中。
若非是公孙祉失踪,他兴许就好安安分分呆在自己的封地,安安稳稳度过这辈子,他不愿伤害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待他不错的人。
第一次见公孙祉时,他才七八岁,已经被定为储君了,只是还没授封,但是所有人都默认他会是将来的皇帝,很多人都在巴结公孙祉,他也不例外。
他和公孙祉同岁,只比他小了几个月,可是公孙祉给他的感觉,好似是和他们父皇一般的年纪,他的眼中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的好奇和稚嫩。
一开始,他心中也是恨他的,以为是公孙祉他的生母才会死的,是公孙祉害死了他的母亲,而他的父皇,也是因为公孙祉才对他如此冷漠的,他那时将所有的不幸都以为是公孙祉带给自己的,以至于他脸上虽笑嘻嘻迎合公孙祉,心里却骂了他千万遍。
所有吃的用的都不如其他人,不管是大臣之子还是商贾之子都看不起他,没人理会他,可他还是得笑脸盈盈去迎合别人,因为他的出生就定了他的以后。
读书的一开始确实很累,后来从书中感受到另一番世界,他便将自己整日关在书里与文字作伴。
公孙祉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们的接触也完全是个意外。
那日大雨,他脱下外衣紧紧抱着书,害怕这唯一的寄托被大雨打湿,打在身上的雨他却丝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