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当初父亲也没有使全力对付你,看来还是给舒将军留面子了,在我看来,舒将军不及我父亲十之二三。”
此话或无异于戳他脊梁骨。
正当刘沅要呵马进攻,一支箭飞速从她肩膀擦过,看那速度和力道,若不是有盔甲掩着,此番怕是要皮开肉绽了。
而她右肩那块盔甲也因飞箭的撞击而裂了一条缝。
她抬头看去,同时公孙玥转身躲过萧衔射去的箭。
看来公孙玥冷静下来了不少,刘沅回头向萧衔致谢,而后专心对战舒连武,有可信的搭档确实也不错。
长枪一绞击落舒连武的头盔,刘沅随后收枪而立,右手捻指,面笑如花,身子微微前倾,白齿红唇落落大方笑道:
“舒将军,不如你和昭仁公主一起上,看你如此吃力,小辈也不想欺负老人,不然得有人说我不是了。”
舒连武毕竟也是战场老手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拉着马始终不曾弯下自己的腰。
“你就算打赢了我,但你们要攻破这城墙是毫无可能的,城内万民皆兵,你们过不去的。”
此话不错,他们确实很是烦恼城中的士兵,杀人很容易,但是要杀尽一城的人可不容易。
“舒将军,方法总比困难多,失去了主将就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若高楼有处缺口,我便能利用这小小的一处缺口击溃万丈高楼,而且,舒将军是不是忘了,五年前,这城墙被破过。”
舒连武紧咬下唇,刘沅给他的感觉好似当年的刘嵊,他拿枪的手不禁发抖,这并不是他在害怕。
当初争大将军时刘嵊快他的那一枪挑断了他手上的筋,虽说对平常生活和习武的影响不大,但受冷受热便会忍不发抖,这个症状伴随了他二十多年。
见着舒连武处于劣势,公孙玥想帮,可只要她一动,萧衔便立马朝她射一箭,她边要防备萧衔边要注意底下的战况,实在分不了心去关心别的。
士兵们一个个倒下,双方都有不可避免存在伤亡。
公孙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做。
突然有名士兵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刘沅身后,刘沅一直关注着周围情况,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人,要防身后的刀,可转身间舒连武的枪便刺了来,她压着神经应对,手上长枪一下子刺穿身后那人的肩,而后迅速拔出腰间的剑,一剑便将舒连武的枪斩成两段,可不防一支箭射了过来,射穿她右肩的盔甲深深地刺进她的血肉当中。
这支从后背射穿到前胸的箭是公孙祉射来的,还未等他们说什么,萧衔反射一箭划过她的脸射穿了她的头盔,因着惯性那头盔飞落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舒连武还想用断枪回击刘沅,他躲过了萧衔射来的箭,却不料刘沅还能反击,她抽回长枪,转身一招回马枪,一枪贯穿了他的喉咙,离得近了又身受重伤,躲避不及,血一片片喷到她身上,奋力作战的双方士兵都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一动不敢动。
刘沅封穴止血后抬头看向城墙之上的公孙玥。
好似深渊凝视过来的一双眼睛,寒冷,阴暗,同时又极其疯狂。
直到萧衔跑了上来察看刘沅的伤势挡住了那双眼睛,她才勉强移动自己的身体,猛吸了口气,见着伏在马背上毫无生气的舒连武,老将军死得如此凄惨是她想不到的,她以为舒连武至少能制衡一下刘沅,谁知这一切如此突然。
萧衔端坐一旁冷眼看着被捆得严实偷袭刘沅的人,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孔,他的目光又冷了几分,似锋利的刀子,每看一眼便是在他身上剜了一刀。
“堂堂凌王竟扮作士兵在背后小动作。”
公孙礼浑身是血,被刘沅刺穿的肩没有得到任何医治,他的衣裳已经被血给浸透,加之寒风一吹,整个人就直哆嗦。
萧衔在营中时大小事务都有刘沅处理,他悠闲地度过了五年,营中所有人都认为他和蔼可亲,他也乐意让旁人这样觉得。
如今倒是忍不住性子将他原本的爪牙露了出来,不仅旁人不习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陌生。
他并不是被刘沅护在笼子里的雀鸟,他的野心比他表露出来的还要多,甚至他这些年的武功也比刘沅所知道的要更加精湛一些。
之所以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大抵是因为对刘沅放心,所以他没必要如此凶恶让所有人都害怕,亦或者他想在人们心中以翩翩君子的形象登上皇位。
能隐藏自己的本质,何乐不为呢。
见着刘沅的帐子被许多人围着,他们都在意她的伤势。
虽说她并非神人也不是天下第一,可这个伤本该可以不受的。
萧衔面上不禁露出狠厉,他猛地揭开帐子而后取了一支箭,待快步走到公孙礼身旁时便发现他咬紧了牙关而后手上握紧了箭狠狠插进公孙礼被刘沅刺穿的那处。
又觉得不解气,猛一踢那箭,因嘴里塞了东西发不出半点声音,不过,见他手上颈间青筋暴起,整个人疼得大汗如珠,萧衔这才勉强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