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沅只得苦笑,还不如一直猜忌公孙祉身份也总比他直接坦白来的好。
这些天她一次都没有想过这些,今天陈箐这一出,她才发觉心中的巨石压得有多重,简直快要碾碎了她的心。
是啊,公孙祉是秦鹤城,这二三十年了,他才告诉她有关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戏。为了她好,他不顾百姓让出了天下,让她以为自己能力如何如何超绝连人人称赞超凡脱俗的太子殿下都败在自己手下,她沾沾自喜。
到头来,别人根本就没使出实力一直让着自己。
自公孙祉对她说明一切已过了好几日了,如今刘沅好似才缓过神一般。
孟芊过来将阿肆和阿珠喂了过后便离开了,刘沅看了看手上的链子,没了萧衔的药她也不再病态,那些药不会让人上瘾只是会让她虚弱一段时间。
想着要不要顺从萧衔而后趁他放下防备再找机会逃离,他想要的不就是与程十未生的一模一样的她吗,皮囊罢了。
这两辈子还未与别人亲密相处过,她也在意对方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想着牢里的公孙祉,这一生怕是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与秦鹤城也在无可能,注定一人过余生,那这副躯体如何她又何必太过在意呢。
大不了眼睛一闭一睁的事。
听见屋外有了声音,刘沅便晓得是萧衔,每夜他都会在屋外待一会儿,若是平常女子必然要为此动心。
“陛下,夜里寒凉,还是进屋来吧。”
半晌门才被推开,萧衔疑惑地看着刘沅,她今日很是反常,他是在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见着萧衔一身藏蓝华服,面容也轻松了许多,兴许是因为自己有了第一个孩子而欣喜。
刘沅拍拍床示意萧衔坐过去,看着他惊讶的神情,刘沅淡然自若,她故意靠近萧衔放松姿态,柔声嗔道:
“今日见陛下瞧着孩子如此欢喜还以为陛下会留在惠妃那处。”
“听着皇后这话倒像是吃醋了一般。”
萧衔不敢妄动,只是好奇她今日怎么会来这出,听到她这话,他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一时难掩情绪表露出来一丝。
刘沅一动,链子便跟着响,她移到萧衔身后,见他防备的模样便换了副娇柔的态度从后边靠在他身上,手上挂着的锁链也滑到他胸前,是有些分量。倒是刘沅这姿势惹得萧衔耳朵不禁红了起来,脸上也炙热几分,心脏那处止不住地狂跳。
怕因此被迷了心智,萧衔往一旁躲了一下,始终不敢看刘沅的眼睛,他知道,这人最会演戏,就怕自己沉沦在她演出来的深情里边无法自拔。
“今日你是如何了?你这些行为怕是要让人误会。”
不敢斜视,先前狂傲的模样此刻尽失。
刘沅放软身子继续往萧衔身上靠,气息吹在他侧脸,倒不信他不会动容,好似由心之言:“臣妾既已是皇后,自然要履行臣妾的本分,如今惠妃孩子都生下来了,身为皇后,必然也要为陛下诞下子嗣才是。”
她伸手要去解他的衣裳,这明明是萧衔盼了许久的场景,可他心中也萌生一股厌烦,他所求并非如此,抬手便抓住了刘沅要继续的手,一用力将她往前带躺在自己怀里。
萧衔俯身与她对视,感情这样的东西无论再怎么演也无法演的酣畅淋漓,她那对眸子尽显空洞,只是强迫自己浮现出深深爱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的咬牙切齿,萧衔皱紧着眉头。
她好像变了,可他与她一直相处,竟不知她何时开始变的。
刚嫁与他时,刘沅时不时还会开玩笑,古灵精怪的,可不知何时起,她便不再那样了。
刘沅弯唇一笑,眉眼含情,如春水绿波,惊荡心神。
“陛下才是怎么了,如今这样不是陛下想要的吗?”
她抬手要去拂他的脸庞被他偏头躲过,十分不解。
“陛下,如今臣妾是自愿的,陛下怎的不愿了?”
萧衔看着怀里的人如此模样,心中很是悲伤,这比刘沅待他决绝还要难受,他微微俯身接近她,待到鼻尖相近时他停下了动作,瞳孔中皆是彼此,他从她的眼睛里看见清清楚楚的自己,可再看深些却是模糊的。
猛地起身,他推开刘沅起身坐在桌边。见她为了奉献自己而半解的衣衫,萧衔反倒心凉了半截。
“我知道你想离开,但不用以此在作践自己,”萧衔猛灌一杯茶,一时气息不顺呛着自己,咳了几声回头又见刘沅一副无辜的表情,他起身就要离开,可还是不甘,几步走回去又坐到刘沅身边,“是不是若是当初公孙氏没当成皇帝,那么你最先遇见的就会是我,也不会和公孙祉有什么关系了。”
感情也讲先来后到,刘沅在这个世界先遇上的是公孙祉。
而他,先爱的是程十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