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心被压得腿脚发麻,被迫装可怜,晃了晃包着纱布的右手,软了嗓音,“我还是病号,手伤还没好,你就知道欺负我。”
语气可怜,惹人心疼。
凌君寒垂眼看着他,小朋友的脸颊被过高的温度烧得通红,额头浸出一点儿薄汗,连眼尾都变得湿漉漉的,顺着蔓延出一片春色。
看起来,的确很想要欺负。
他口是心非说:“好,我欺负你。”
嘴上说得好听,动作比谁都快。指尖划过纱布,把段无心的双手压在头顶,用那截剩余的领带绑住,嘱咐道:“小心手,别乱动。”
深黑色的领带衬得细弱的手腕更加白皙,白得晃眼。
段无心气结,拔高声音:“你有病啊,拿我对你的招数来对付我?”
凌君寒低头碰了碰嫣红的唇,含笑应道:“嗯,跟你学的,小段老师。”
这声称呼叫得段无心耳朵发烫,声音弱下去,“好了,闹了,你把我松开。”
他就后悔偷偷摸摸来这么一趟,莫名其妙就成了俘虏。
明明学了那么多的军事策略,要谨慎小心,保持警惕,这会儿倒是忘得干干净净。
现在人在敌营,任人摆布,动弹得。
凌君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指尖抚过额前被沾湿的碎发,问:“现在还难受么?额头还很烫。”
“嗯。”段无心扬起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他。
“乖乖的,我帮你。”凌君寒低头温柔地吻住了他,舌尖扫过唇瓣,像是在享受今晚的甜点。
慢条斯理挑开蛋糕表皮,就能尝到里面沁人的甜香。
两人力气差了太多,一个游刃有余,一个狼狈堪。
段无心抬着眼,看见凌君寒的眼神变得晦暗明,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床头的台灯被捻亮,落下一小圈昏暗的淡黄色灯光,拢上一层若有似无的气氛。
段无心眼睁睁看着他低头下去,再一眨眼,就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短促的头发,偶尔扫过皮肤,很痒。
紧接着,被温热包围,难以言喻的感觉几乎淹没了他。
后面的细节,他已经回忆清,只是感觉一切变得虚幻,像是坠入了一场极度晕眩的美梦。
心跳时而加速,时而骤停,几乎被那人左右。
等反应过来,段无心十指绞在一起,捏着那条欲碎不碎的领带,轻声有些难堪的说:“脏。”
凌君寒竟然愿意为他做这种事情?
是他疯了,还是自己做了奇怪的梦?
凌君寒出声,把他拉回现实,含糊清说:“我嫌弃。”
“别这样。”段无心害了羞,软绵绵伸腿踢他,发现落了空,从空中坠下。
再一次汹涌的海浪拍打过来,一次比一次强烈,让人喘上气。
他像是海里飘荡的帆船,被浪花带着一起,浮浮沉沉。
海浪把他抛向顶点,风帆剧烈抖动,再重新落下来的时候,归于平静的小船在海面上微微晃动。
“唔——”段无心陷进床铺,双眼失神。
眼尾浸出一点生理性的眼泪,落在枕头上,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