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寿安一边说,一边用手一勾,双目狠狠紧闭,似在集中精力。
片刻后,一簇小小的火苗从壁炉里飞出来,绕在她的身边,在羽衣上来回流动,而羽衣上的羽毛会随着火焰的轨迹而摇摆,开合,甚至有些可爱。
“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若是要御火,首先必须有可燃之物在身边,比如昭天门的大火,兴寿坊的火折子,还有禀实仓的大火,我只是把此处的火,引到了彼处,这把火既不会增多,也不会减少,但却可以在我的意念下,变得集中,或者分散……”
符寿安话未说完,突然发现季如光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那眼神中,分明有意外,但更多的是惊讶和赞叹。
她突然有点羞赧,垂下眼神,看着那簇跳动的火苗,声音也小了些。
“不过……羽衣到底只是外物,我不可能走哪儿都穿着它……可若是我脱了羽衣,我不知道还能不能……”
“公主不如一试。”
季如光不等符寿安说完,立刻便起身,径直走到燃烧的多宝阁边。
正当公主一头雾水之际,季如光忽然将自己身穿的大氅擎在手中,干脆的点燃。
火势顿时大涨,很快将季如光包裹其中。
“季如光!你又来?!”
符寿安惊叫,她知道季如光这样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集中精神,可他到底为什么这么不顾及自己的性命?!
“你若动作不及,这间密室将化为火海。”
季如光的语气无比平静,就好像他面对这些威胁,从来都不知道何为惧怕。
但此时符寿安不知道的是,比起火焰的炙烤来说,那种从骨头缝中渗出的彻骨冰冷,才更叫他难熬。
这种不定时发作的痛苦在这一百年来,已经日渐频繁,季如光不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最终他将会走向什么结果。
因此他迫切的希望,公主尽快掌握更多的技能,好跟他去往玉璧,解开那处死地的封印,也给他一个解脱。
一个迟疑,符寿安发现火焰已窜上了季如光外套的袍角。
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过,季如光这个人,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总觉得他像神殿里一座笃定而沉默的神像,神像不言,她便无法影响他分毫。
眼下他既信任自己,又何必再去争辩?
想到这些,符寿安很快平静了下来,她尝试在手中拈出法诀,回想刚才穿着羽翼操纵火焰的感觉,把专注力放大更多倍,在心中反复念动指引之言,告诉火焰前进的方向。
很快,她的意念竟真的起了效果!
多宝阁上的火焰被她迅速收拢,聚集在一张藤椅上。但藤椅很快燃烧殆尽,符寿安情急之下,忽然看到了抛落在地的赤乌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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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当时在昭天门下,赤乌羽衣之所以能化出火鸟,就因为它能够在没有可燃之物的前提下,蓄藏火焰!
符寿安自信之心陡增,在她的引导之下,那些火焰从善如流的在密室的空中轮转了几圈,便悉数落到了羽衣之上,羽衣又如昭天门一般,发出一种暗红色的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