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外五百米的路,足足开了七八分钟。
穿过十字路口,车流分散,大路便一下子畅通起来。
时宴开车的时候,习惯放松地靠在背椅上,修长的手指骨节匀称,不曾用力握着方向盘,掌控感却十足。
具体表现在,现在的车速其实很快。
郑书意抓紧安全带,直挺挺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景象,头都不敢转一下。
直到下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时宴踩了刹车,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虽然他没有说话,郑书意也没有看他,但能猜到此刻他的眼神表达着什么。
郑书意直视前方,平静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再想想。”
“嗯。”
时宴手肘撑到方向盘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没编好吗?”
郑书意:“别着急,考试还有九十分钟作答时间呢。”
时宴不再说话,注意力再次回到路况上。
看着车一路狂奔,郑书意突然想起个问题。
这是往哪儿开啊?
她偷瞄了时宴一眼,见他好像懒得搭理她了,也就没有多问,默默闭上了嘴。
安静的环境下,郑书意缓缓弯下腰,伸手揉了揉脚踝,直吸气。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别吵。”
“哦……”
——
一路上沉默无言。
车缓缓离开了闹市区,驶上高架桥,过了江,四周是平坦的绿化带,建筑物很少。
因此,郑书意清晰地看见远处霓虹灯上“江城和睦家医疗”几个大字。
她眨了眨眼,转头去看时宴。
时宴似乎没有感觉到她的目光,降了车速,平稳地开进停车场。
停车后,时宴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
他拉开车门,手臂半撑在上面,躬身看向郑书意。
“下车。”
心里的猜想被证明,时宴还是有一丢丢良心的。
郑书意想笑,但还是要保持着痛苦的模样,于是极力忍住。
她只伸出一只腿着地,探了上半身出来,却没下车。
“我脚疼,站不起来。”
时宴垂眸看着她。
只要他不说话,在郑书意眼里,就不算拒绝。
夜里的空气又湿又冷,绿植刚浇过水,大片大片地浸着水汽,感知上如同骤然初歇。
“我也走不动的。”
郑书意说话带着颤音,让人感觉这天更冷了。
见时宴还是不为所动,郑书意又开口到:“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崴到脚。”
说完后,她小心翼翼地朝时宴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