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暴震,他像攻城的撞木,撞破窗冲入房内,响声打破夜辛的沉寂。
“牛郎来会织女啦!”黑暗中传出他的怪叫声。
里面连续传出隆然大震,而且有泼水的怪声。
显然里面家具设备一团糟,泼水声更糟,楼上泼水,楼下岂不也跟着遭殃?
他重新出现在窗口,与进去时的形状完全不同了,像是变成另一种形状的怪物,更令人感到恐怖。
浑身湿淋淋,丝绸制的头罩衣裤,紧贴在身上,人的轮廓原状毕露,成了一个怪斑怵目的裸人,似人非人似兽非兽,也许应该称为鬼物。
没淋湿之前,他的形状不具人形,神似一段被前首腐蚀中的烂木头,湿了便成为裸人似的鬼物,两者唯一相同的是:斑纹并没改变。
“最后笑的人才是赢家,你不要笑得太早了。”他扭头向黑暗的房间高叫。
楼下灯光倏现,院子里有人影闪动。
跳出破窗,飘落邻屋的瓦面,窗口出现神针织女的面孔。
右侧的邻房有人在启窗。
没有笑声传下,他掉头飞掠而走,天快亮了,左邻右舍皆被惊醒,不能再逗留。
输了认输,他对这位难缠的织女,印象愈来愈鲜明强烈,好感也愈来愈浓烈。
这位大姑娘居然知道他会来,在房中布下了陷讲,他一头撞进去,撞翻了巧妙架设的家具,像是一头栽入垃圾堆,狼狈不堪。
更令他难堪的是,上面放置了几盆水,一碰就倒覆,正所谓冷水淋头。
“很有意思,是个妙人儿。好,看你到底有多少神通。”他在心中打算,被这位漂亮刁钻的大姑娘,吸引得有点心猿意马,决定留下来别别苗头。
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返回旅舍更衣,浑身湿淋淋,身上感到不舒服,心里也大感懊恼,居然被一个小姑娘两次捉弄,真应了一句俗话,阴沟里翻船。
心中有事,便忽略了四周的动静,戒心几乎尽除,飞檐走壁直奔旅舍。
后面,黑影紧蹑不舍。
城内有夜禁,三更一过便人止灯炼。
城关外,却是不夜城。
绕城而过的官道两旁,房屋愈建愈多,早已形成市街,白天被塞车所普的旅客,夜间畅通陆续抵埠,因此前关的旅店,清晨落店的真不少。
六福客栈附近,半条街成为夜市,旅店、食店、驴车站房。小商店……彻夜营业,灯光通明,行人往来不绝,车马抵埠的噪音一阵阵扰人清梦。
在这里闹市行走,决难隐瞒有心人的耳目,街两旁的门灯光度虽然有限,仍可看清行人的面貌。
一个看似鬼物的人,怎敢在街上行走?
追踪的黑影跃落南关的市街屋顶,便失去九州冥魔的踪影,心中一急,便由屋顶跃走如飞,在这一段市街寻踪觅迹。
街南,是本城最大的旅合高升老店,往北二十家店面小巷会信是旅客品流复杂的大幅客栈。
黑影穿的是暗灰色紧身夜行衣,背上系有剑,也画了花脸,所以不能在街上行走搜寻九州冥魔,当然也知道九州冥魔不可能在街上窜走。
九州冥魔是在这一段市街失踪的,一定消失在某一条小巷内,藏身处该在这附近,必须快速地找出蛛丝马迹,不然就枉劳心力了。
夜间在街市跟踪,是极为困难的事,除非能紧蹑不会,而紧蹑根本不可能,越过一座房屋,便可能失去形影了,人手不足更是困难重重。
白天盯梢,人手不足也成功机会不多。
这黑影只有一个人,跟踪的确自不量力,早已知道九州冥魔了得,当然不敢跟得太近。
在城内的屋顶追逐尚无困难,出了城目标改走街巷,三转两转便失去目标的形影,这是一次失败的跟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