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三老人的相貌,七骑土中,有四位脸色一变,惊疑的神情明显。毫无疑问,四骑士对这三位老人不陌生,见面便出现心虚胆怯神情。
留了络腮胡的中年骑士,将坐骑的绳递给同伴,独自上前打交道,虎目中的戒意愈来愈浓。
“诸位都是名震天下的名宿,不会沦落成为劫路的吧?”中年骑上盯着佩了狭锋刀的老人,口气有讽刺成份:“你们天下三怪居然走在一起,也确是异数。请教,拦路示威有何用意?咱们有过节吗?”
“嘿嘿嘿……”佩刀的老人阴笑,也独自上前:“你流星剑客赖家荣今天人多势众,说起话来也有骨有刺了。我毒怪上了年纪脾气好,不至于和你计较。诸位是萧县的豪霸,号称徐淮六杰,这次快马加鞭赶来徐州,不会是来徐州采办吧?”
“晤!诸位恐怕与明雷豹毒娘子那些人有关。”流星剑客在江湖名头不小,老江湖见微知著,猜出对方拦路示威的用意了。
“嘿嘿嘿……他们只是燎原的火种,引飞蛾的灯火,由他们出面,你们这些人才会不将他们看成威胁。”
“我明白了,他们是九州会的人。”
“清对了。”
“那怎么可能?九州冥魔怎会找二流人物做爪牙?找你们魔道名宿也不合情理,你们天下三妖的名头声威,比九州冥魔高出甚多……”
“废话少说!”毒怪沉喝。
“你”
“你们是笑益尝和多臂猿的朋友,闻讯赶来替他们助拳,两肋插刀,可敬。你们不会否认吧?”
“道义在肩,在下不可能否认。”
“很好,很好。”毒怪的手按上了刀把。“老夫指给你一条明路。”
“我在听。”
“与笑益尝多臂猿划清界限,替九州会尽力在徐州建山门。
不然……”
“你在说梦话……”
一声暗号发出,路两侧躲在松林下的八个人首先冲出,天下三怪五个人,也狂笑着猛扑而上,老规矩先发射暗器,刀剑随后潮涌而进,发起三方猛烈突袭。
流星剑客的剑还没拔出,两把飞刀已贯人胸腹。
午后不久,几个蛇鼠把七个人的兵刃、百宝囊、皮护腰,丢在兴隆老店门口,一溜烟走了,没留下任何话。东主多臂猿立即将这些物品携至追园,让笑益尝过目。
断绝外援,手段相当狠毒。
徐州群雄人人自危,笑益尝震惊的程度可想而知,亲自出马至萧县道上勘查现场,从柳条沟集的村民日中,总算获得一些消息,凶手是何来路,毫无所知。
阴雷豹十二名男女,一整天都在店中活动,表示与他们无关,当然不可能指称他们是凶手。这些人的动静,确在店东多臂猿的有效监视下,没发现他们有何异动,仅在城内城外进出。连他们结伴游云龙山的游踪,也一清二楚并不瞒人。
开始发生血腥事故,笑益尝惊怒得失去应有的镇定。乱了方寸,临时决定赶快接应近期可能赶来助拳的朋友,以免受到伏击。
那些朋友可望近期赶来,他心中有数。当然是住得最近的人来得最快,萧县相距最近,所以流星剑客七位朋友不幸遭了毒手。
查不出凶手,也就无法策定应付的手段,唯一可做的事,是亲自前往接应赶来的人。
次日一早,他带了八位随从,快马加鞭奔上城东南至眼宁的官道。至眼宁一百八十里,要一天半马程。如果不赶,则需时两天。
情势紧急时离巢,可知他乱了方寸。
官道沿黄河右岸向东南延伸。苏河在三十年前决堤夺泅河流向淮安,官道倍河伸展时分时合,旅客往来络绎于途,但罕见大队商旅。
平时这条路治安良好,乡镇的丁勇团结为甚强。五十里外的吕梁山有兵垒,山东南十里有吕梁洪巡检司负责治安,不会有劫路的匪群,打门根背娘舅的小贼也不多。
官道笔直、宽阔、平坦、行道树蔽天,视界可及四五里外,艳阳高照,正好赶路。
所谓赶,仅比平常脚程快些而已。不论人或马,走长途是不能用奔跑飞驰赶路的。人可以奔跑十里,马二十里,之后便无以为继了,欲速则不达。
他心中焦急,打算一天便赶到雅宁,阻止朋友毫无防备赶来徐州,远出十余里,健马逐渐加快。
迎面来了十余名徒步的旅客,一个个惊恐万状,浑身大汗脸无人色,有几个连包裹都丢掉了,几个脚下发虚由同伴架着奔跑。
他心中一动,松组缓下坐骑。
“你们怎么啦?”他在十余步外大声问。
“前面不能去。”跑得最快的大汉仍有精力,一面弄来一面叫:“前面有强盗打劫,快回头。”
是南行的旅客,看风色不对回头逃命的。
前面里余官道向南折,行道树挡住了视线。他发出一声信号,健马发蹄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