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深潭上飘起白色的雾气,头顶的弯月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只剩黑漆漆的乌云。
村里会看天的老人,抬头看天,又去附近的树下看看。
回来说要下雨。
这话把村里人吓了一大跳,从去年开始,他们就一滴雨也没见过。
突然说要下雨,给村里人惊坏了。
“罗老汉,真要下雨?”
老汉抽一口空烟杆,指指树下,“蚂蚁搬家蛇过道,大雨不久要来到。”
不少人去树下看,还真看到蚂蚁排成行搬家呢。
“下雨可咋办,鱼还得熏呢?淋了雨东西不得坏?”
“下雨了,咱们睡哪?”
自从进了山,他们都是露天睡的。
“慌啥?”桑有福一点不慌,吩咐道:“各家出人去砍树,搭个棚子出来。
熏鱼的地方也搭个棚子出来,不会耽误熏鱼的。”
要真像罗老汉说的有大雨,明个他们指定走不了,要在这留个一两天了。
那避雨的棚子就是必须搭,让大家伙有个地方睡觉吃饭。
有没有雨,都得先把棚子搭起来,不然真落雨了,再搭棚子就迟了。
说干就干,妇人也不去喊钓鱼的男人回来,拿着斧头就去砍树。
棚子不需要太粗的树,男人手臂宽的树就差不多了。
这样的树好砍,树干上的枝杈也都留下来,待会儿搭棚子上挡雨。
女人忙着砍树,桑有福喊同文去深潭那边通知钓鱼的人,有可能下雨。
一听要下雨,不少汉子站起来准备回家,听同文说村长已经组织的大家砍树搭棚子了,这才没那么担心。
同文觑一眼眯眼打瞌睡的甜丫,怕人着凉,脱了外褂打算给人披上,衣服被人半道拉住。
不用抬头他都知道是谁,眼里怒火翻腾。
穆常安甩开他的衣服,把自己的外褂披甜丫身上,拍拍丧彪的狗头让它看好主子。
别光顾着睡,没看又有不长眼的过来了吗?
至于桑同文,他不打算理会。
“你站住!”桑同文压着怒火喊住人,“咱俩谈谈。”
说罢抬脚就往深潭东边的密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