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世昌:“哎呀!我刚把乡教育站的马主任送走……”
丁赤辉:“走就走呗!跟我有啥关系?!”
田世昌:“咳呀!人家发火了!”
丁赤辉更加不解地:“发火了?!”
田世昌学着马主任的口吻:“他说,‘这间教室嘛,我已经亲自来现场,考察过了。没有维修的价值了。不过呢,一天两天也垮不了。我真不明白,你们把学生拉到露天上课,是什么目的?有什么意图?!是向我示威?!还是给上级施加压力?!’”
丁赤辉急忙辩解:“这!这不是冤枉人吗?!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哪!我是怕屋子一旦倒塌了,砸着了孩子……”
田世昌:“是啊!我也是这么向马主任解释的。可他说,我叫你们‘不要惊慌失措’!你们怎么就不听招呼呢?!农村办学,也要讲究正规化嘛!在大树底下上课,像个什么样子?!”
丁赤辉:“那您看……”
田世昌:“既然领导发了话,咱们就坚决照办呗!还能咋的?!”
丁赤辉:“我……思想上不通,组织上服从!同学们,进教室!”
张德州的家里。
张德州正在炒菜。
张念念一脸郁闷、没精打采地走进家门:“爸!”
“念念,回了?”张德州背对着女儿,没有发现她反常的情绪,因而说话都带着笑,“你先歇会儿!饭菜立马就得!看看,爸爸今天买了什么菜?你最爱吃的‘喜头鱼’!”
张念念看也没看,进里屋去了,甩下一句:“那么贵,不是年不是节的,买它干啥呀!”
张德州把一条大约一斤重的鲫鱼放进油锅里,道:“哎!贵倒是真贵!我犹豫了半天,钱在我手心里都攥出汗来了,都没舍得买。可一转念,今天不买,啥时候买呀?一来么,给我女儿解解馋;二来么,给我家里冲冲喜。‘喜头鱼’、‘喜头鱼’,这名字多吉利啊!”
话音刚落,没想到,里屋竟然传出张念念的哭声。
张德州扔下锅铲,奔进里屋,问:“念念,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张念念伏在桌子上哭诉:“谁都欺负我!老天欺负我!命运欺负我!还有教育局……也欺负我!”
张德州愣在一旁:“这……到底是怎么了?!”
张念念抬起泪眼,哽哽咽咽地:“名……没有报上,他们说我……不够条件……”
张德州大失所望,如坠冰窖:“咋不够?要求中专以上文化,你大专毕业,条件都超过了!”
张念念:“他们说,要招收正式教工的子女,您……退休了……”
“退休了,就不是人了?他汪局长活一百岁,也不退休?”
“人家说,您退休之前,前也只是个代课教师。”
张德州气得骂开了:“狗屁!代课,就该低人一等?!”忽地闻到了糊味,他奔到煤炉前一看,“喜头鱼”已经炸得焦黑焦黑的了。他又气又心疼,感到头晕目眩,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张念念吓坏了,赶紧跑上前安慰道:“爸!您别着急呀!急出病来可怎么得了?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
张德州喘着粗气:“这事是高望年负责吧?我找他问问年成去!”
中午。十八盘小学办公室里。
田世昌召集全校教工会。操场上不时传来学生们的喧闹声。
田世昌摊开笔记本,字斟句酌地:“……呃,今天利用午休时间,召开我们十八盘村小全体教职工大会。研究一个重大的、关系到在座的每一位教师……把我除外,落实到我们学校,就是你们三位,……切身利益的问题。什么问题呢?就是‘民转公’的问题!”
中午。县教育局办公室。
高望年正和年轻的部下在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