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啦,着火啦,快来救火。”忽有人大叫。
唐思起身便走,张行云道:“你去做什么?”
唐思道:“救火啊。”
张行云道:“吃完再去。”
唐思拉起他,道:“肚子事小,人命关天,快去帮忙。”
黄芪忙囫囵吞了两团糍粑,吃得急,一时卡在喉咙里,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一路咳个不停,张行云笑道:“叫你贪吃,这下出丑了吧。”在他背上拍了两掌,黄芪这才能说话了,尴尬不已。
那烟越来越多,黄芪惊道:“好像是在偏院。”
张行云一惊,道:“这么巧,快去看看。”
无巧不成书,失火的不止是偏院,而且就是李度的那一间房。
火势十分凶猛,早已攀上屋顶,祸及左右,救火的人不去泼水,而是去拆临近的房子,黄芪十分奇怪,有人就说了:“这么大火,泼水无异于杯水车薪,只有阻隔它蔓延,待它烧干净了,自然会灭。”
黄芪忙问道:“那里面有没有人?”
“大师哥、二师哥还在里面。”凌若飞带着哭腔,叫道,“他们在打架,大师哥,二师哥,你们快出来。”
张行云奇道:“打什么架?”
房间里传来拳脚之声,接着又听到桌椅垮断倒地,只听一个人道:“关山,我与你兄弟一场,你不但不帮我,还想告发我,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是李度。”张行云一惊,看着黄芪,道,“看来关山也发现了他的恶事,他狗急跳墙,放火同归于尽。”
房间里打得十分激烈,拳拳到肉,听起来就觉得疼,看来已近身肉搏了,这时只听关山道:“李度,我本想帮你,可你的手段太过狠毒,你与周府究竟有什么冤仇,要下如此恶毒的手段?”
李度道:“这不关你的事,我的仇已经报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你从来就喜欢和我作对,什么都要和我抢,我死了,也不能让你快活。”
果然他就是真凶,张行云暗道。
“咵啦”房门被烧塌了,只见二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衣衫已燃着了,情势十分凶险。
柳班主凌若飞都大叫:“你们别打了,快出来。”
张行云眼疾手快,见走廊上盘着一圈麻绳,随手提起,往前一甩,绳头笔直的往房中飞去,他叫道:“关兄弟,抓住绳子。”
几乎与此同时,关山猛力挣开李度,抓住了绳头,张行云运起劲力回拉,关山飞窜而出,刚离开房间,屋顶砰地就倒了下来,压在李度身上,大火熊熊,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火焰吞噬,黄芪看的真真切切,心又沉了下去。
凌若飞提着盆水泼在关山身上,关山的头发、衣衫都烧掉了不少,右臂也烫了几个印子,除此之外,伤势并不严重。
“究竟是怎么回事?”柳班主急问道。
关山道:“今天一早,我起来找东西,无意间发现李度藏了一封血书,上面写着周府人的名字,还有几个大大的‘杀’字,我就想到周府发生的事,恰在这时候李度回来了,我问他是不是和周府的事有关,他见事情败露,求我放他一马,不要告官,但我想他做下这样的恶事,天理难容,如何能让他走,他见我不肯,便也要杀我,于是就……,幸亏张兄弟相救,不然我也要死在里面。”
张行云道:“其实我们也发现了这件事,之所以去而复返,就是来找他的,没想到他倒早一步死了。”
柳班主痛失爱徒,抹着眼泪,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黄芪问道:“李度是什么时候入的班?你们一直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柳班主道:“五年前他找到我,说是山西大同人,父母早亡,一个人出来学手艺混口饭吃,我见他勤快老实,便收他为徒,没想到竟能做出这样的事,冤孽呀,真是冤孽。”
“人都死了,万事俱休,咱们走吧。”张行云道。
黄芪却还有疑团没有解开,道:“等火灭了再说,以免不留意,火星子烧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