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桌餐台上摆着的纸巾外包装是绿色的,路初望的衣服随手搭在沙发一侧,未完成的积木在玻璃罩内保存完好。连珏往前走了几步,脚上突然提到一个东西。
是一支钢笔。
他弯腰拾起来,盯着看了几秒,突然想起这是当初他递给路初望用来签离婚协议书的那支钢笔。签完之后,他记得,这只笔就掉落在这个位置。
为什么还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恍然般再次看了四周。
有些事情,明明一眼就能看出来,却非要找到些蛛丝马迹来提醒。
纸巾是他之前常买的牌子,沙发一侧的衣服中混着一件他的风衣,海德薇纸巾盒仍旧缺少一只翅膀,三年都没被拼好。
怪不得会感觉和记忆里的场景没有区别,这明明就是他离开时候家里的样子,一点都没改变。
什么都没改变。
路初望他,把自己困在了回忆的牢笼里。
连珏站在客厅中央,手中紧攥钢笔,自责又痛苦。书房门突然打开,穿着睡衣的路初望从中走出来,手握着手机和人打电话,神色十分焦急。
他回宁城之后就把自己塞进了书房,没日没夜地看电影,整个人过得浑浑噩噩,没主动和其他人联系过,自然也不知道程然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顾审言打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叫醒,问程然需不需要律师,他可以帮忙打官司。他这才知道程然出了大事。
“我现在买机票去宁城,你们尝试一下能不能联系到那个账号主人,还要先把他发表过的东西保存下来,日后开庭会用到。”
顾审言的声音唤回路初望看见连珏站在家里而受到冲击的思绪。他嗯了声,答应下来:“我现在去找程然。”
“好,时刻联系。”顾审言安慰他,“我一会把警告说明发给你,别太担心。对方现在已经违法,打官司不会输的。”
他挂掉电话,方才的震惊已经退去,他冷眼看着连珏:“你这是私闯民宅,我可以报警抓你的。”
“初望。”连珏不在意他的距离感,他的嘴张张合合,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几年,这几年。”
你怀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在生活。
“出去。”
连珏站在原地不动,眼都不眨地望着他。
路初望不管他了,从他身边走去卧室换衣服,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程然。
连珏跟在他身后,被关在卧室门外。刚才路初望电话那端的人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依稀感觉那人声音有些熟悉,但没想起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