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三日的功夫,果哩报喜给朱茵说:“焕儿简直是个奇才,他居然能以叶为刀,以枝为剑,猎杀了一只飞驰狂奔的野山豹。”
如此,朱茵也就放心了,待以后回到百里红妆,乔焕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
驿站的叔婆端了香火和纸钱进来,她的脸色不太好,拿了烛火放在绣架边点燃。
大白天烧纸钱,不免让人感到这间房里阴森森的透着古怪。
叔婆挑起纸钱念叨:“红玉我儿,在那边不要想家,过几年娘和爹就陪你去了。”
果哩不知所以,拉了乔焕退到一边抱的紧紧的。
朱茵见叔婆流下泪水悲恸万分,轻声问她发生了什么。
叔婆说:“今儿是闺女三七,烧些香火燃点纸钱给她,让她在天上不要想家。”
乔焕有些害怕,跑到朱茵身边抱了她的腿轻声叫着娘亲,小脸蹭着她的衣襟看着有些拘谨。
朱茵随让果哩带他到楼下玩会,紧接着问叔婆:“红玉是如何亡故的?”
叔婆跪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哭的朱茵心里也跟着湿漉漉的。
收住泪水后,叔婆抚着未绣完的鸳鸯讲起闺女失踪那晚的蹊跷。
红玉本已经跟王家公子订了姻亲,平日里安静懂事,一直在楼上绣花,不曾到街上行走半步。
山神不知从哪儿得知红玉长得水灵,在一日月朗星稀的晚上把她掳走了,从此杳无音讯。
王家公子帮着寻找,后来在山上的破庙中捡到红玉的鞋子和衣衫,便知她是被歹人祸害了。
叔公觉得此事传出去丢人,同王公子商议,对外宣称红玉被山神看中,选为神女,带到天上享福去了。
再后来,叔公有时间就会到山神庙附近寻找,他几乎翻遍了整个山头,仍然没有消息。
王公子想着即便人找回来,也不再是完璧之身,派人到驿站退了亲,迎娶了镇上牟员外家的女儿。
“我闺女死的好惨哦!到了也没能找到一处安葬之所。”叔婆哭哭啼啼的抹起眼泪。
这话许是让屋外给客人送茶水的叔伯听到了,他“咕咚”一声撞门进来,没有好气的把绣线和烛台一应扔到楼下狭窄的小胡同里。
“烧什么烧,玉儿又没死,定是王家小儿在外偷了腥,还觊觎牟员外家的财产,才作妖把闺女藏了起来。”叔伯嚷嚷着。
叔婆与理据争,“又不只是咱们闺女一人被山神看中,不是还有李家姑娘、刘家姑娘……”
“你个死老婆子,叫你不要胡说!”叔公打断了她,随口就要责骂。看朱茵在侧,有些不好意思,随手关上门。
他回过身来,小声劝解朱茵,说:“公子,我看您身边那位陪同女子生得眉清目秀,还是早些离开浒萨尔较好。”
“是啊……”叔婆握紧朱茵的手。
她的眼神里满是慈爱的关心,有叔伯在旁边监督着,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话来,
朱茵知道她的好意,既为女儿身,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叔婆当着叔伯不好直接讲出来,仅用温暖的手心拍了拍她的手背,传达了心意。
此时,忽然有人咚咚砸门。
乔焕在门外大喊:“哩姐姐被一阵黑雾抓走了!快去救她呀。”
叔伯连忙打开门,离开时嘴中还在絮叨着:“山神不是好惹的,死老婆子你在家里烧什么纸钱,这不是明摆着招山神积怨嘛!”
朱茵知道山神是修成精的狸猫,所以并不慌张,随问乔焕,果哩被抓走时是个什么情景。
乔焕因着紧张,讲出的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朱茵分析,应该是果哩故意引狸猫出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