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尔佝偻着身体,穿过了狭小的走廊,来到了一个房间里面。
房间里面只是点着一盏油灯,显得有些阴暗森沉。
一个高大魁梧的影子,见他进来。急忙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一礼。然后站在了一边,却并不说话。
拉塞尔在旁边的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揉着满是皱纹的脸颊,也是沉默不语。
今晚上的舞会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他这一样一个权倾一方的人来说,却是极为难熬。一直以来,除了茹曼城的那位至尊陛下,他还没有对人客气过。但是现在却不得对一个妙龄少女低头,而且还要一直陪着笑脸,仅是想想,也已经够窝火的了。
那人等了半天,最后终于不耐烦起来,谄笑着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大人?那件事情?”
拉塞尔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那人当即吓得心中一颤,余下的话也说不出口来。
拉塞尔看着那人,心中暗骂:饭桶一个。如果不是你当初那样饭桶,没有抓到人,我何至于要受这种窝囊气~!而且还搭上……
他想到这里,不由得心头一酸。那个和皇帝情妇死在一起的奸夫,虽然只是他的一个侄子,但却是一直被他视如自出。
一直以来,虽然皇帝对他一直宠信有嘉,但是这件事情一出,那位至尊表面上虽然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私底下却对于自己戴了绿帽子这件事是暗暗怀恨不己。
现在那位无能的陛下只是为了屁股底下的位置不被儒略大公抢走,不得不依靠他的才智和经验。只是每一次看他的眼神也是有些不善。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抢着来进行这一次谈判。只有将这一次的谈判顺利圆满地完成了,立上一功,这才能保住他那个岌岌可危的位置。
想到这里,拉塞尔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怒火,恶狠狠地瞪了对面那人一眼。
一阵微风从窗户的缝隙当中吹过,那如豆的油灯摇晃了几下,正好照在了对面那人苍白的脸上。正是教廷的护殿骑士团副团长诺德。
房中又沉默了片刻。
拉塞尔看着那个略略有些惶惶不安的骑士团副团长,不由在心里思付了一下,虽然他是很饭桶无能,但是也毕竟是给自己办事的。更何况,一个骑士团副团长从底层一步步地爬上来,是何等的不易,而现在却因为那件事情,给一掳到底。
如是不是看他还有些利用价值,而且也实在无人可派。这才调他到学院里来。否则的话,早就已经给踢到某一个岛子上面啃土豆了。甚至说被人一刀干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后,他向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缓缓地说道:“说吧,说说你的计划。”
诺德顿时大喜过望。
他上前一步,低头俯身在拉塞尔的耳边轻轻说道:“大人,是这样的。咱们虽然不能拿那一家人怎么样。但是那个洛林伯爵可就不同了……”
拉塞尔猛地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道:“洛林伯爵?龙崖草家族的洛林伯爵?”
他眼中闪过了一丝厉色,寒声说道:“我看你脑子里是锈逗了。如果随便杀了他的话,确实是可以震慑一批动摇份子。但是你想过没有,随便杀掉一个贵族,一个拥有悠久历史,而且盘根错节的贵族,这样一来反而会我们成为整个贵族阶层的敌人。”
诺德阴冷地一笑,道:“大人,您听我讲完。那只是一个没落的贵族。而且我也不是说随便暗杀掉他。只是……”
他顿了一下,然后举头看着窗外,紧咬着牙关,寒声道:“只是再过几个月,会有一场决斗。所以我想来问问大人您的意思?”
拉塞尔一愣,道:“决斗?和谁的决斗?”
诺德低下头去,不敢看他那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低声说道:“波多雷斯王子乔伊殿下和他的决斗。”
拉塞尔心中一沉,两眼紧紧地盯着诺德,迟疑了起来。心中终于知道了,那个家伙这一次特意前来的目的。决斗并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样的决斗,以及决斗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别看平时那些贵族们人模狗样的,动不动就拿决斗放在嘴边,好像不在乎生死,只在乎名誉荣耀一样。
但是实际上,他们在绝大数的时候,都只是一群只会叫不会咬的狗崽子。很少进行这种高雅,而且有益于社会发展的户外活动——因为不管是谁死,对于老百姓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情。
毕竟这种运动是会死人的。而在一般的情况下,这种运动的死亡率最少也是百分之五十。好的情况还是可以一次死两个,让老百姓们可以好好地高兴一下。
拉塞尔一边思考着,一边把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不住地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