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张捕快和李捕快要见墨少爷和墨小姐,珍妹子应声“是”,便朝楼阁走去,一路上担心自己一家的恩人莫女侠,见到了二十四姐会不会打起来?这两个人在她心中,任何一个死了她都感到难受。她最希望的是莫女侠别露面,这样,就避免了一场流血的打斗。她惴惴不安地走入楼阁,在大厅上不见莫女侠和她的妹妹,却见痴儿从书房中走出来,问:“珍妹子,是不是又有人来了?”
珍妹子见莫女侠不在,略为放心,说:“是!少爷,小姐她们不在?”
“我姐姐上楼去了。什么人要见我们?是不是那个凶恶的三少爷又回来叫我们搬走?”
“不是,少爷,是衙门里的差人。”
“他们要见我们干吗?”
“想问问刚才发生的事。少爷,你别担心,最好叫两位小姐别露面,有什么事,我会帮你代答的。”
痴儿说:“好好,你请他们进来坐。”
珍妹子仍不大放心:“少爷,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千万别乱答,叫他们问我好了。”
“珍姐,那我先多谢你了!”
“少爷,那我去叫他们进来啦!”
“对对,请他们进来,不可怠慢了。”
珍妹子又暗暗称奇:看来少爷很会待人接物的,莫非他的痴只是在某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正常?珍妹子放心转出去说:“墨少爷有请各位。”
店掌柜拱身对两位捕快和苏三娘说:“各位请先。”
两位捕快也不敢像到平常百姓家中或盘问一般旅客那样肆无忌惮,大声喝呼,因为能住得起这样贵客房的,不是豪门贵族、官宦人家,也必定是巨商大贾,或一处有权势的人。物,往往巨商大贾或一处有权势的人物,与京师和地方上的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类的人是不能得罪的。
这两名捕快,将莫纹、小芹和痴儿当成了这几种人之一,不敢造次乱来。他们在店掌柜的引领下,步入大厅。痴儿彬彬有礼,仪态大方,起身相迎,宛如一位世家公子,哪里有半点痴憨之情了?珍妹子暗暗称奇,她为两位捕快和苏三娘斟茶倒水,如痴儿的仆人一般,立在痴儿椅后。
店掌柜免不了一一介绍来人与痴儿相识,当介绍到二十四姐苏三娘时,痴儿目光一闪,连连拱手说:“原来是苏女侠,久仰!久仰!”
苏三娘也在暗暗打量着痴儿,不知是痴儿具有演技的天才,扮什么像什么,还是苏三娘看不出来。她只看出痴儿生得俊逸洒脱,一副豪门贵族世家公子哥儿的神态,微笑问:“墨公子也听闻我的贱名?”
因为痴儿、莫纹在投店住宿所登记的姓氏是墨姓,所以苏三娘以墨公子相称。要是她知道眼前的墨公子,就是惊震武林、神秘莫测的黑鹰,准会惊震得呆若木鸡。
痴儿一笑:“苏女侠名动湘中,极负众望,在下怎不听闻?只是不敢造次登门拜访。”
“墨公子客气了!”
“哪里!哪里!”痴儿不敢冷落了两位捕快,朝他们拱拱手说,“两位大哥,有话不妨直说,在下所知道的,一定如实说出。”
张捕快也拱拱手说:“墨公子,请原谅我等唐突,在下奉命前来询问布政司三少爷被劫走一事。”
痴儿愕异:“那位横蛮霸道的公子是布政司的三少爷吗?怪不得他一来就凶恶得要我们搬走了!”
张捕快说:“墨公子请原谅,这一处庭院,是三少爷以往住惯的地方。”
痴儿望着店掌柜:“既然这样,店掌柜就不应该租给我们住,我们完全可以到别的房间住的。”
店掌柜默然不知如何回答,苏三娘说:“这也怪不得店掌柜,三少爷为人恃仗官势,横蛮霸道了些。要是他一年不来,这座庭院不空着?那这间客栈还用做生意吗?这又不是他家的地方,哪有住过不让别人住的道理?”
痴儿说:“苏女侠果然为人明白事理,仗义直言,不畏强暴,在下佩服。怪不得苏女侠誉满湘中,江湖上人人称赞。”同时心下暗想:这么一颗明珠,怎么投身到阴掌门中,为碧眼老魔卖命的?真是太可惜了!怪不得姐姐叫我别在长沙大闹,以免她难做人。
苏三娘莞尔一笑:“墨公子过奖了,我可受不起,我只是据理说说而已。”
张捕快皱皱眉:“墨公子,这些事已过去,不必去说了。我想问墨公子劫走三少爷的是什么人?”
痴儿说:“张大哥,我也在暗暗惊疑,这位行侠仗义、好打不平的小侠是什么人?”
“墨公子不认识他?”
痴儿摇摇头:“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在下还来不及多谢,他就走了,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珍妹子在后面帮口了:“是呀!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一个人的。他的武功高极了,一转眼,就不见踪影儿,他恐怕是位小神仙吧?专门来管人间不平之事。”
张捕快初时认为劫去三少爷的人,必定与墨公子相识,说不定就是墨公子雇请来的。因为豪门贵族、富家子弟,常用重金聘请一些武林高手,成为自己或明或暗的保镖,尤其是暗镖,出了事不用自己负责,将事情推得干干净净。他怀疑地再问:“墨公子真的不认识这位侠士?”
痴儿不悦了:“你们怀疑我?”